魅妃倾城/魅妃——恨倾城(146)
赵昂一惊,望她一双雪眸,水雾纷纷,薄薄一层凄迷流光,幽弱的流转水芙宫昏红的烛火,那目光中,是他从未曾见过的祈求。
她说,别走!
“今天……留下来,好不好?”纤纭紧紧攥住他,赵昂只觉半边衣袖紧致欲裂,他突地迎身上前,紧紧抱住纤弱的女子,她周身的冰凉熨帖在胸膛,似穿透了锦帛衣袍,贴在心口上。
赵昂低首,热烈吻在纤纭娇冷的唇上:“你……怎么可以如此诱惑朕?”
环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下落,纤纭只觉身子突地凌空而起,飘扬的衣裙,束腰锦带掉落,一身绫绸便散漫如夜莲绽放。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吗?”赵昂幽深夜眸望着她,将她牢牢覆在身下,绯幔纱帘流落,绫绡花账旖旎春光。
纤纭亦望着他,心口起伏!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身上是他修长手指游走的炽烈温度,似乎要燃烧起她每一寸冰凉肌肤!
她缓缓闭目,耳际、雪颈、肩骨,皆是他湿热滚烫的吻,他急促的喘息,仿佛困顿许久的小兽,身上纱绸扯下,凉意袭打,他的唇覆上她紧闭的眼,凝腻的鼻骨,冷柔的香泽。
纤纭心内萦回的,却只有疼痛!
眼角滴下晶莹泪水,唇际颤抖,脑海中大漠狂沙吹乱思绪,欧阳夙一身青衣,向自己走来,伸开双手,带着温暖柔和的笑,她努力奔跑,想要靠近他,双脚却似灌了沉重的铅块,不可挪动半分,突地,一道寒光划破沙尘、刺透大漠狂乱的流风,血色顿时弥漫眼底!
一箭穿心!
纤纭豁然睁眼,猛力推开身上的男子!
二十一 战火燎(7)
赵昂一惊,但见纤纭凝白的酥胸剧烈起伏,眼神凌乱,泪水摇摇坠下!
她紧紧咬唇,扯过身边锦被,遮覆住半裸露的身体,柔弱的双臂紧紧攥紧被襟,冷柔的唇被咬得泛白,逐渐洇出血渍!
赵昂心底重重一沉,眼神瞬间暗淡!
他望着她,她的惊慌、她的悲绝、她飘零的泪水、她从不外露的心绪与由心的脆弱,此刻一览无余!
她悲切的痛哭,她知道,若她此刻任由了他,日后,便必定更加如鱼得水、予取予求!
可是……
她不能!
她依旧还是不能!她的心会痛,撕扯般的疼痛!
不知有多久,她都没有这般肆意的哭过,她紧紧闭目,隐忍的抽泣,泪水蜿蜒在苍白的凄美容颜上,流成一道伤绝的悲切,晕染了绣红描金的枕际,冷了赵昂的心!
他颓然倚靠在床柱上,闭目不语!
月影乱摇、树蔓簌簌,被风拂进的花草香气弥散在绫绡帐内,花帐春光、一夕散尽,整整一夜,烛火悄然熄灭,缕缕淡烟萦绕在水芙宫中,沉静得悲伤欲绝!
※
之后几日,赵昂始终留在水芙宫过夜,只是每夜每夜,只是看着深爱的女子安静的睡去,不敢惊动她半分,她的凌厉,他尚可以狠绝的对待,可是她的脆弱,却令他无所适从!
纤纭知道,她利用他,伤害他,心中愧疚却不过清冷的面容。
如此这般,如纤纭希望的,帝王如此怜重她,令她安静的过了两个月,七月,葵倾赤,玉簪搔头,紫薇浸月,木槿朝荣。大片飘飞的木槿花朝开暮落,纷扬若桃花流雪、凋落似红颜轻薄。
夜晚,看那纷纷谢去的木槿花,粉白簇簇、跌落枝头,犹若一匹天绸,织就夜色中绝好的锦纱!
纤纭在园内设了桌台,烹一壶玉凉茶,茶的香与花香四溢,水乳()交融,木槿点点飞落,落在碧绿的茶盏中,幽幽一番情韵。
赵昂执了茶杯,心情一派疏朗:“若此生就此停止,亦是人生一大畅事。”
纤纭捧茶而笑:“皇上倒是容易满足。”
她难得这样的笑,想来这两月,远离的宫闱斗争、权谋算计,她的心意定也是舒畅了不少。
赵昂道:“不知前方战事如何。”
好似是有所感应,说着,荣意便跑进园中,手捧着碟书,跪倒在地:“参见皇上、参见淑妃娘娘。”
赵昂腾的坐直身子:“可是前方战报?”
荣意点头:“是,请皇上御览!”
说着,递在赵昂手中,纤纭轻轻放下手中茶盏,望向赵昂,只见赵昂原是疏朗的眉,渐渐凝紧,几片木槿凋落碟书,被他猛地用力合住,俱碾作了片片花泥!
纤纭秀眉一蹙,难道,前方战事竟有所不利吗?
…………
(1)用姜片擦拭外伤,确实可以有利于伤口愈合,消除疤痕。
二十一 战火燎(8)
“皇上,可是战事不利?”纤纭放下茶盏,轻声问道。
赵昂将碟书递在纤纭手中,眉意间的愁绪便如飘落的木槿花,纷繁而凌乱:“南荣景须忽患重疾,即日便要返京,只留南荣子修镇守玉阳关,大军停滞不前,楚诏已得讯息,加紧迎战,只恐此番……”
赵昂没有说下去,纤纭展开碟书看去,亦不免心中惊疑,南荣景须,何等高傲的威武将军,如何会才入了大漠,便罹患重疾?纤纭缓缓合上碟书,观望赵昂脸色,心中有所意料。
“皇上可是在怀疑南荣景须故弄玄虚?有所图谋?”纤纭掸去裙裳上飞落的木槿,心思亦纠缠起来,赵昂点头道:“不错,他此番回来,定会要南荣夫人以及南荣无天回家照看,而南荣子修拥兵边关,只怕是……”
赵昂凝眉,欲言又止,纤纭却猜到了他的心思,赵昂的担心不无道理,南荣景须如何不懂赵昂要南荣夫人及南荣无天留在宫中的目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