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魅妃——恨倾城(198)
抓在她肩际的手愈发收紧,几乎捏碎她的细肩。
“难道你……”
“漠川!”纤纭打断他几乎崩溃的一字一句,坚然出口,目光如被月色沁凉的寒刃,透出冷冷芒色:“是漠川,难道皇上你忘记了我曾被他掠劫到楚诏国?难道忘记了……他以好色而著名,可会放过我吗?”
赵昂身子大震,缓缓放松捏着她的手:“可是你说过……”
“若我说他沾染了我,你还会爱我、纵容我、宠着我吗?”泪水似无凭的断线珠子,飘零的落下,簌簌如雨。
不知为何,明明说的俱都是谎言,可是内心却有着无比酸涩,刺痛她的眼眸,令泪水止不住的流落!
她眼神凄痛,柔弱忧伤。
赵昂登时愣住,望着她,竟有由心而生的怜惜充斥眼底,他热火一般的眸子蕴息的万千柔情,禁不住她的一泪一叹,他可以抵御她的冰冷,却抵御不了她的脆弱!
她隐隐抽泣,避开他逼视的眼神,微微颤抖的身子,还余有适才的缱绻温柔。
他突地抱紧她,将她纤瘦的身子拥紧在胸膛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朕……是朕害了你,都是朕!”
若不是他的优柔寡断,若不是他的冷漠无情,她便不会被漠川掳劫到楚诏国,便不会屈辱在他的色心下!
是他,都是他!
难怪,纤纭一心要攻打楚诏,难怪……她恨漠川至此,难怪……她要亲手杀了他!
“皇上,漠芙在利用你,她在报复我,报复我夺走了漠川的心!皇上是否还记得漠川临死,漠芙是怎样的悲绝?”纤纭一字字切中赵昂心内,赵昂身子一滞,吻在她耳边的唇微抖。
他起身,凝望她。
纤纭泪眼朦胧,流泪道:“她要夺走你,她要的是我死!利用你……为漠川报仇!”
一句更似冷石,激起赵昂眸中万千波浪!
他隐隐咬牙,切齿道:“她休想!”
纤纭惘然一笑:“是吗?可是……我看皇上对她用心不浅,她的宫阁竟皆是楚诏模样,再过几日,会不会皇上都要穿着楚诏衣饰与她欢爱?”
“你好大胆!”赵昂望着她,明知她是故意,唇边似带了隐晦的笑。
纤纭眸若秋水,潋滟如澜:“对,我好大胆,竟敢指摘皇上的宠妃!”
“朕宠的只有你!”赵昂笃定道,压低身体,对上她沉静的眸子:“你明知道,没人能比的过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漠芙她得逞了!”纤纭红唇挨在他的唇上,他轻吻她,逐渐的不可抑制,欲火再度升腾在眼里:“你在吃醋?”
“对,我在吃醋!”纤纭美眸横波,淡淡体香萦绕鼻息。
赵昂狡黠一笑:“谁都不会得逞,只要……有你在!”
他深深吻下来,眼里热雾缠绕在他的眸底,他摩挲她逐渐冰凉的身体,企图让她再度温暖起来!
月笼寒,天际浮云无度,天外,有一片雾蒙蒙的水澜,荡漾开来,漫做夜色里一片皎然!
…………
(1):《陌上桑》出自汉《乐府》。
二十七 乱红烧(4)
清晨,露珠轻动,莹莹欲滴,纤纭全身乏累,只感到赵昂起身离去,在自己的额际轻吻,她却无力睁开双眼。
待到起身已近午日,她换了轻盈的深紫色绉纱裙裳,遮掩雪肌上赵昂留下的疯狂痕迹,她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依靠在轩窗边,看落花纷纷如雪,落满忧伤的眼底。
红绸早上来时,她尚躺在躺椅上,躺椅一片凌乱,她的身上多处淤红,昭示着昨夜的癫狂!
她心知纤纭迈出这一步所做的艰难抉择,她纤瘦的身子,仿佛被秋风一拂,便会随风而去。
赵昂自掌实权,政务愈发繁忙,不到夜晚很少能够脱身,纤纭三餐水米未进,红绸终究不能忍耐,上前劝道:“纤纭,既是已决定的事情,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纤纭目光空茫,虚弱一笑:“姨娘,这不是折磨,是惩罚!”
“惩罚?”红绸不解。
“对,惩罚!”纤纭回眼望着她,眼神幽寂:“惩罚我的不贞不洁,惩罚我的用尽心机,惩罚我的狠毒心肠!”
“纤纭……”
“姨娘不必劝我,漠芙……怕是活不了了。”纤纭看着她,好似说起一件极不经的事,全然不像是事关生死的紧迫!
“什么?”红绸惊呼一声,纤纭走到桌前坐下:“欧阳夙很快会被释放,因为,他……再没有了疑虑!”
她眼睫低垂,敛尽眸色中的烟水茫茫,她太了解赵昂是怎样的一个君王,他只重结果,不信耳边听到的,亦不轻信眼中看到的,这是他多年戒备,忍辱偷生所历练的。
她选择了最好的时机将自己给他,于无形中,救了欧阳夙,又可能铲除掉漠芙!
赵昂于她,有着强烈的占有**,凡是可能侵占她一丝一毫之人,他都会视作眼中肉刺,定是要拔除的,而漠川已死,无从报复,只有漠芙,加上自己的一番挑唆,想来漠芙不会有好日子过,不死亦要脱层皮!
她不知,自何时起,她变得这般笑中带刀、绵里藏针,她只知道,如今的自己,是真正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再没有了半点羁绊!
“纤纭,若是欧阳夙恢复了记忆……”
红绸突地开口,惊破纤纭眼中平静的水泊,她抬眼,猛然望向她,许久的凝望,目光方渐渐暗淡下去:“那时候,他已经是大瀛朝的驸马!”
淡淡的一句,不知撕扯了多少深情往事,那些往事在眼底眉间,在目中心里,早已是深深的烙印,她抹不去,忘不了,放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