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55)+番外
他朝着屋内喊了句“妈”,打算返回来追我,但被梁舒叫住了。
远远地听见她的声音,婉转的女声变得刺耳,只听见她说:“难道你想我告诉她,我和她父亲相爱嘛……”
后面的话,被空荡的长廊解散了。
第34章 日子狂野,年岁无情
一个慵懒与舒适的午后。
我得了空,便到附近健身房上瑜伽课,总是在夜里才出现在健身房的卢柏川,这次没有在。
感到神经松弛的同时,竟也有惋惜。
我很想告诉他,我好像对他先前说的话,有了答案。
我刚上完课,在里头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正在休息区收拾自己的健身包,热络的前台销售刚好进来,便主动与我攀谈:“徐小姐,难得在白天看到你来上课”
“对,上班族,通常我夜里比较有时间锻炼”
我浅笑地回应,手上依旧不停歇地在将换下的湿漉漉脏衣服叠好,塞进垃圾袋。
“你和卢先生很熟吗?”
“一般,谈不上熟稔”,我愣了愣,手上的动作微顿,“不过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了”
“他以前风雨无阻地每周都会来锻炼几回,最近已经一周都没来过了,我们还在议论他会不会准备换健身房,不续卡了”,前台销售语气里透露着担忧。
这些年健身房的生意也是日渐下滑,同行卷得猛,各类优惠折扣,健身配套设施,就连教练本身也要升级打怪,苦不堪言。
基本上是靠着寥寥好商量的金主,随便续个十来万的卡,走定制健身套餐,才能勉强撑着健身房的体面。
销售的担心实属正常。
“这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还是要问问他本人”
这里距离卢柏川家确实有段不短的距离,原先他健身房定在这里才算是奇怪,我心里琢磨着,并未同她谈及。
销售的前脚刚走,手机里便滑过一条消息,我父亲在上面问是否找个时间回家看看,他好久没瞧见我了。
我熄掉屏幕,垂眸淡漠,并没有回复的欲望。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我原本以为是父亲打来的,犹豫了片刻未接。
后来定睛细看时,才发现是医大研究生时期的导师给我来电,我松了口气,朝着身旁踏软的沙发坐了下去,立马接听起来。
“芊越吗?好久没联系了,还在一院上班吗?”,只听见导师亲切敦厚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嗯,老师,还是老样子”
“下周一学校百年校庆,学校想邀请同学们回来坐坐,我瞧你刚好在本市,你有空过来吗?”
研究生时,导师待我不错,时常将我带在身边做实验。想起来确实许久没有同他碰过面,他难得开口邀约我,便不知应当如何拒绝。
思量再三,我还是沉沉地回了个“好”字。
日子狂野,年岁无情。
梁舒病情好转些,出了院休养,在医院内偶遇梁仕沅的概率近乎没有。
我同他的数次见面,都只有夜晚的楼道口知晓。
他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某个时刻,从漆黑、闪烁灯亮的楼道里出现,保持沉默地倚在公寓门口,冷清地等着我回家。
又或者,时常惊扰着我清晨的美梦,伴随着柔暖日光,出现在我的身侧,与我同眠。
我甚至不清楚他是何时来,又准备何时走。
有多数刹那间的错觉,都让我深刻地认为,我们像是对真实的“床伴”
譬如此刻,他依旧站在闪烁不明的楼道口等我回来,却火急火燎地拉拽着我进门。
他狂烈地亲吻着我,将我困在屋内狭窄的关口处,左手慌乱地按下了开灯键,室内仅亮了盏低饱和的灯泡,但他却如潮水般汹涌地向我袭来。
爱欲在室内弥漫,我如攀爬的牵牛花,手臂尽揽在他的脖颈,他低哑沉重地在我耳旁作响,细碎的发丝与汗水一同挥扬。
不远处的冰箱便利贴,在偷偷潜入的淡薄月色中泛着清浅的光,我手抓疼红了他赤膊的背,望向临近窗台的厨房。
情迷更深处时,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深吐了口气,趴在我身上说,是在我强吻他的那个仲夏。
我氤氲的双眼越发潮湿,零散的披发遮挡了我的得意,将头埋在了男子精壮的怀里。
梁仕沅,原来年少时满墙簇拥的牵牛花,不只是属于我的记忆。
周一繁花紧簇的医大校内。
百年庆的氛围极其浓烈,宾至如归的商政名流,学成归来的才子,车水马龙的景象,很难让人不自豪。
我走在这繁华景象里,多日来的阴霾消散,连心情都舒畅许多。
百年庆典即将开始,我按照导师给我位置号,坐在了他身旁,再临近的一位便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大学舍友。
舍友是大四在酒吧街失恋,醉得不醒人事的那位,现如今她小孩已经上了幼儿园。
多年不联系,她总想找话题同我聊点什么。
我目光闪烁,正巡视四周,期盼能找到梁仕沅的身影,耳畔便响起了她想要伙同我回忆过去的问候。
“你有稳定发展的对象了吗?该不会还对国外那个恋恋不忘吧?”
“嗯,勉强算有一个”,我口吻稀松寻常。
“勉强是什么意思?你可别钻牛角尖,我大学失恋不也哭得死去活来,结果还不是和现在的对象结婚了,其实走到最后,你会发现原来爱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世上没有坚如磐石的感情,只有坚如磐石的人心……”
许是周围没有其余熟络的人,她絮絮叨叨地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