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汁星河(36)

她手上拿的纸巾就在空中顿住，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收回去。

李初祎把水杯递给她，接了纸巾，“回去上课吧。”

陈栀说：“我还要再等会儿。”

然后等来了蒋意，说老师找。

林佳从洗手间出来，甩着手上的水，恰好听到半句，有点懵：“啊？老师找我干嘛？”

陈栀的表情比她更懵。

蒋意：“不是找你，是找陈栀。”

陈栀仔细回想了下，最近也没干什么坏事啊，课外读物都收起来了，psp 也没再碰，上课都比平时要更认真了。难道是找她去夸奖几句，说最近学习状态真不错？

陈栀进办公室时，刘主任正批改完一撂卷子。

陈栀随意瞄了一眼，上面好几个鲜红的叉，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错这么多。

正暗自腹诽，刘主任盖上红笔盖子，“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陈栀抿抿唇，试探问：“我考得不好？”

刘主任拧着保温杯，“不，你这次发挥不错，进步了很多。”

陈栀松了口气，看来那倒霉蛋不是她。

“有同学跟我说你在喂养校园里的流浪猫？”刘主任抬眼问。

陈栀愣了一下，“啊，是这样。”

“关爱小动物是好事。”她往杯子里吹了吹，“但要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要让它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走廊外终于安静下来，估计是快上课了。

陈栀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刘老师，我是想在班里组织一个队伍守护那些流浪猫，其实也占用不了多少时间，您看，这次我的成绩还进步了。”

刘主任：“学校以前也组织过救助流浪动物的活动，不过大多是初一初二的同学参加，你们都初三了，最好不要管这些事情知道吗？”

陈栀垂着头：“知道。”

刘主任平时虽然严厉，但都是装出来吓唬那些叛逆期不听话的学生的。陈栀也不是那种惹是生非不听管教的学生，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年级组的老师在，她怕小姑娘脸皮薄受了打击，缓和了语气：“这样吧，不是快期中考试了么，还有这学期的期末考试，看你这两次的考试成绩，要是每次都能有进步，考到班级前二十，我就不管这些事情了。”

陈栀听到前半段，心里的小鸟抖擞翅膀，支棱起来了。就她现在的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随便考考，进步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听到最后一句，那只可怜的小鸟又直直躺回去，昏迷不醒了。

班级前二十，她这个吊车尾的分数怎么可能？除非那些尖子生考试当天全都突发意外情况或者弃考了。

陈栀回教室的时候，课已经上了五分钟，老师在讲台上挥挥手，示意她进来。

这节课上的都有些不在状态，她在想可能是谁跟刘老师举报的。

一下课，林佳就来约她一起去上厕所，顺便问问情况。

陈栀恹恹地回答：“你觉得我能考到班级前二十吗？”

“啊？”林佳确定自己没听错，斟酌道：“可能，有点困难。”

林佳：“除了这个，灭绝师太骂你了没？”

看她颓丧的表情，林佳继续猜：“写检讨，叫你家长？不至于吧。”

林佳还在嘀咕着，走廊上，沈星渡刚好从楼梯拐角处出来，手里端着一撂试卷。

“哎，看来下节自习课是又要给我们加餐了。”林佳说。

陈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加快脚步往前，从后面拉住沈星渡。沈星渡抽了下手，一时竟没能抽出来，被她拽着。

他捏着试卷边缘的手指轻微地蜷了下，表情绷得很淡：“怎么了？”

陈栀问：“是不是你跟老师说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沈星渡很爽快地承认了，“对的。”

陈栀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他怎么能这样。

沈星渡丝毫不觉得打小报告有什么问题，按照她这么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方式，还要腾出时间去照顾小猫咪，他都怀疑她能不能考得上普高。

他只是在把她往正道上拉。

“老师不也没骂你。”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沈星渡顿了顿，忽然觉得要说的话有些烫嘴。

陈栀都快气笑了，“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怕猫就反对别人喜欢小猫咪吧？”

李初祎从开水机那边接水回来，眼神冷淡地看着对面的人，“像你们这种冷冰冰的人，根本不懂得敬畏生命。”

他转过头，“陈栀，我们走。”

陈栀郑重点头：“嗯！”

林佳夹在中间，仿佛在看小时候一年级小朋友拉帮结派的幼稚行为，谁跟谁玩，谁又不跟谁玩。

沈星渡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们？除了他还有别人？

陈栀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跟沈星渡讲话，那样子像是要绝交。

早上去上学时，也不会边整理书包边等着他一起走。放学也是提前一个人回家。

陈母最先察觉出来不对劲，“跟小渡闹矛盾啦？”

陈栀喝着粥，嘴巴里鼓鼓的，没回答。

陈母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吹捧别人家小孩拉踩自己家的宝贝得心应手，“人家沈星渡多优秀啊，多跟人家学学……”

听得多，陈栀能自动把这些话过滤掉。

她草草吃过早餐，背上书包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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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习阶段，老师讲课的节奏紧且快。陈栀稍微分一下神，就发现自己跟不上老师讲题的思路了。这种想听课又听不懂的感觉最折磨人，她打了个呵欠，偏头去看窗外树梢上停留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