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长堤上(25)
之辉瞪一眼保安,大步顺着一排路灯走向停在路口的车。
爱君也没有好脸色,不想回到大厅里,便反方向离开。
刚走出马路路口,熟悉的车拦在她面前。
她绕过车尾逃离。
"上车!",他坐在车里大吼,"天黑了,你想被劫财还是被劫色"
见她脚步没有因此放缓,他急忙从车里出来,小跑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语气虽然仍然带火气,却明显没有刚才的火力强度:"虽然你现在很不想再见我,但起码让我送你安全回学校"
她想甩开他的手,无奈被钳得死死,挣脱不掉。好不容易挣脱,又被他握住另外一只手。两人就站在马路边斗谁最有耐心。
"喂!开车的,不要堵路口",一辆小货车的司机拍着车身,半颗脑袋伸出窗外朝他们喊。
之辉一脸"瞧吧"的无辜样。
爱君只好不情不愿跟着上车。
第二十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船头和嘉仪在卡拉ok厅热门情歌对对唱,唱了两首仍不见之辉和爱君。
他说要到外面看这两货在磨蹭什么,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嘉仪被他这么一说,联想到最近治安不好的各种新闻,别是又遇到飞车党打劫了吧:"我也去看看"
然而,在门口除了几个穿喇叭裤的男青年在排队买票,没有别的旁人。之辉的标致原本停在马路对面的位置已经换上别人的车。
船头鼻孔出气,哼一声:"这两人放我们飞机约会去了吧"
嘉仪火速抬头,惊呼:"约会?他们俩什么时候是男女朋友?"
船头沉吟片刻,幽幽出口:"我只能说,我希望不是。居然放我飞机,死辉仔,以为我很好约吗?",越说越火大:"我衷心祝愿他追爱君诸事不顺"
"之辉,你怎么回来了?",嘉仪的目光落在船头身后。
船头脸色秒变,猛的回头,却见身后空空如野,不见一人。
"张嘉仪!你耍我!"
嘉仪捧腹弯腰大笑,"谁叫你不积口德!"
"幼稚张三岁!走啦,我送你回家"
送完嘉仪,船头没忍住,跑到之辉家敲门。他就想第一线八卦之辉是不是得手,敲开门后又后悔。
"我是不是在打扰你们办事?"
嘴虽说抱歉,眼睛透过半掩的房门往里四下探究。
之辉干脆把房门全打开,"要看进来看,有香艳泳衣美女"
"美女是挂墙上的吧",他大咧咧走进屋里,里面真没有爱君,"不是吧,我以为你载爱君上演私奔戏码,还对流星许愿衷心祝愿你今晚马到功成。搞半天,还是没有得手,你是不是有损男人脸面?你说你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看完没?看完给我滚。我心情不好",之辉面露愠色。
"我口渴,想喝啤酒,喝完自然就走",船头举高手中的两瓶德国啤酒,在之辉眼帘晃晃,"卡拉ok厅点的,不能浪费"
酒不醉,人人自醉。
半瓶啤酒没喝完,之辉斜躺在沙发上呆若木鸡,半眯眼帘。
"你是说爱君知道你喜欢她,她没有半分感动,不领情?"。
船头从之辉惜字如金的讲述中拼凑出事实原委。
他是在高一打完群架后才突然醒悟之辉喜欢爱君的心情。
那晚之辉脸上挂的彩不比他轻,不敢回家,要留在他家住一晚。他很开心,比过年走亲戚拿红包还开心,把所有珍藏的零食全从隐匿之处贡献出来请客。
零嘴吃着吃着,之辉说要去上厕所。每层楼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在楼道的尽头。
他离开很久,久到船头跑出来寻人。没在厕所看到,在楼道镂空的砖花瞧见,之辉和爱君站在摇摇晃晃昏暗不明的路灯下,一人低头不语,一人目光灼灼。
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之辉每周要喝艇仔粥。
从高一,或更早他不知情的从前,起码十年暗恋。换成是他,估计早已放弃。
"那你打算怎么办?人家已经说得那么明白,再等下去就没意思了"
之辉仰头,咕噜咕噜喝完半瓶啤酒,把空瓶"噹"一声重重砸在木桌上,不接话。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你会说,还不押韵",他从沙发上起身,到冰箱又取出几瓶啤酒,大有喝到肝肠寸断之决心。
"船头,我在流花路租了一个临街店面,过段时间在那边开店"
是不是失恋的男人更能专注事业,这话题让船头一时反应不过来,"呃…髙弟街做不下去了?"
之辉白他一眼:"是开分店。我和爸商量了。流花路店面离火车站近,人流量更大,也方便来批发衣服的人直接把货物搬运到火车"
"我听说广州市政府要把火车站那边打造出一个批发商圈。你是冲这个?"
之辉点点头:"是,那边不久就要重新规划。那边的店面是暂时的,我先去试水,也要和我爸髙弟街的衣服店拉开一个档次"
"你自己找工厂?"
"嗯。长远来说,我想有自己的工厂,从设计,面料到流水线生产,批发,一条龙服务到底,利润更大"
"嗬!大老板!你到时候随便给我留个副厂长的清闲职位,给我养老"
之辉嗤笑道:"我还能给你送终,要不要?"
船头扭头呸呸几声,说"讲开又讲。火车站附近治安很差,牛鬼蛇神,妖魔鬼怪横行,光天化日之下,谋财害命敲诈勒索的事很多。你带现金出入的要多加小心。长命功夫长命做啊"
"还有一事"
之辉仰头喝一口酒,淡淡的语气,如蜻蜓点水:"爱君要的两千还是三千块,我出,以你的名义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