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长堤上(78)
大年初一,满大街空荡荡,除了隐隐可听见的鞭炮声,人影找不到一个,更不要说有开门做生意的店铺。绕街道开一圈,又回到原处。
师傅正在门口弯腰倒热水,嘴里叼一根自制的卷烟,用粗糙的白纸草草卷一小撮土烟烟丝,再沾点口水黏合的那种。
之辉下车,跨过铁门,走到师傅旁边,当着师傅的面拿出万宝路香烟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师傅,试试。世界销量第一,万宝路,洋货。”
师傅眼里发光,用两根手指夹住,狐疑看眼前这位无事不献殷勤的年轻男人一眼。
之辉说:“能借用屋里的电话吗?”
师傅点点头,侧身让之辉进屋,自己则迫不及待用煤球炉上的火点燃洋烟。
之辉进屋给爱君的BB机留言,[我在招待所门口,下来接我]
等爱君看见留言,匆匆穿好衣服下楼,已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这半个小时里,之辉损耗一包万宝路香烟,换取师傅一包泡面,并且和同姓李的师傅称兄道弟。
师傅见着爱君,语重心长的说:“小姑娘,不要轻易离家出走。你表哥找你不容易,玩够了就跟表哥回家。”
“听到没有”,之辉板起脸,一本正经教训,“我跑来这里多不容易,一个晚上没睡觉,就怕你出点事怎么和你爸妈交代。”
爱君静静看他表演,不说话。
师傅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别骂了,她也该学点教训。你赶紧上去你表妹房间睡一下。没事,有我看着门,大年初一不会有警察来查房。前台小何大概要中午才来,他来了我再喊你。“
之辉谢过他老李家本家后,提起行李包跟在爱君后面,大摇大摆走上三楼,走入最尽头的房间。
门一关,行李包往床的方向丢过去,行李包不偏不倚落在椅子上,他把爱君抵在墙上,激烈吻下来。爱君被他困在臂弯间不得动弹。
唇齿交战,她从来都是败将,不一会就双手无力,圈着他的脖子,浑身发软。
他察觉到怀中人渐渐激动,便着手拉下她衣服拉链,她则松开他牛仔裤的纽扣,舌头仍在彼此嘴里纠缠,密不可分。
衣服从门口到床边撒一地。
关键时刻,爱君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喘着气,用极大的忍耐说:“不行,这里没有避孕套。”
“我有”,他着急扯过行李包,从里面的暗格掏出一盒。
爱君娇嗔笑他,“老谋深算”。媚眼如丝。
“你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一个挺身直入,两声深深的满足。第一波又深又重,又急又快。
他拉过被子,遮住两人赤裸的身体,抱在一起平缓呼吸。
“表哥,你刚才那样对表妹,是极其不道德的,有违三纲伦常的。”
“那表妹你以后乖点,别到处乱跑,不然表哥不担保下次会不会有罪孽更深重的行为。”
他刮刮她的鼻子,再朝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眸轻轻印上一吻。她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去,他爱极了她在怀里像只柔顺的小野猫。
爱君说:“睡吧。黑眼圈好明显。”,她调整姿势,翻过身,背对他,他则从后面揽着,手搭在她的腰上。这是两人最习惯的睡前姿势。他很快进入无梦的睡眠。
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她轻轻移开他的手,一件一件拾起地上的衣服,到浴室简单清洗一番身子。
从浴室出来,看他一眼,他没有受到打扰,还在睡。爱君悄声开了门,关上门出去。
路过门卫室,老李师傅抬头和她对望,说:"你不会趁你表哥睡觉偷跑出去吧?"
爱君哑口,不知道是该入戏还是该出戏,想了想,摆出一副回头是岸的悔改样,低下头说:"没有,刚才我表哥狠狠教训我一顿,我真的知错了。出去买个早餐给他赔不是。"
"这还差不多。"
中午,贵香的堂哥来上班,之辉出示身份证办了一间房,在爱君的隔壁。
下午,之辉开车到一处热闹的公园附近。两人手牵手,在陌生的城市溜达,遇到好玩的事情,停下来参与一脚,遇到不错的小吃店,只买一份,互相喂对方。
路上碰到卖气球的,他买了个心形气球。碰到卖花的,他买了一束玫瑰花。
"情人节快乐,老婆。"
晚上,躲在被窝的爱君揶揄说:"要是听见警察来查房,你可以光着屁股跑回隔壁。"
想想那个画面,她咯吱咯吱笑。
之辉挠她腰肢,她笑得更疯,几乎要滚下床。
"停停停,不逗你了",她举白旗休战。
哼。
"之辉",她重新躺回,枕着他的手臂。
"嗯?"
"我很高兴你能来。"声音柔柔的,软软的。
哼。
"我想做一件让你高兴的事。"
未等他反应话里的意思,只见她钻进被子里,窸窸窣窣。
他忍不住把手插入被子里她的长发间。
在彻底疯狂前,他想,旅游真是一件好事,最好常常出来旅游。
第六十章 不是所有障碍都能越过去
爱君从梦中醒来,被窝另一边空空如也,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嘶哑的喉咙,唤一声,"之辉?"
刺眼的阳光穿过两片窗帘间的细缝照进房间,尘埃在空中飞舞。房间里无人响应。肩膀和后背冷意阵阵。
她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宽松毛衣,随意套上,走出房间,扶着三楼的半腰高栏杆低头看。
果然看到之辉在门卫室打电话。
她没有和家人联系,习惯没人会关心。他和她时时刻刻在一起,没有见他给家人联系,她心里隐隐不安,有几次想提醒。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想提醒,他总能转移话题,仿佛知道算好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