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156)
那是陆淮南的车。
陆淮南是谁啊!
程晏生心头的一根刺,娶了阮绵,又抛下她的男人。
温年看他盯着车窗外看,眼睛通红,牙根磨得咯吱响,她仰起脸顺势看过去,路虎车主打车里下来,她认识。
上次代秦让送她的陆先生。
她没吭声,试图把这个事噎在心底。
对方显然没看到这边,径直乘坐楼层电梯上去了。
那抹黑影消失。
“你怎么了?”
温年是不清楚陆淮南身份的。
但她眼睛不瞎,程晏生何种表情姿态,她尽收眼底,正常人不会像他这样,鬓角淌出点汗,他一口咬下来,牙齿磨她肩膀的软肉。
“程晏生……”
疼得她眼泪,打眼眶转动下,往眼角溢出。
温年模样委屈怯弱。
许是光线太暗,程晏生又心急,是没看到她瞳孔一闪而逝的嫌恶。
他把她抱起来,掌心贴在她后腰处,温度滚烫,他吻她,深情又难分,一道道呼吸纠缠的声音往外吐。
温年双手撑着他胸膛,男人肌肉结实。
她既然要做,就把事情做漂亮点。
让程晏生彻底除去许漾这个后患,只要她能让程晏生开口,让他帮谢家给许家传个话的事,许家断然不敢在海港城作威作福。
去整蛊谢青竹。
今儿个在婚宴典上,温年看许家那架势,是要打算秋后算账的。
饶是想着。
她伸出手,主动去揽程晏生的脖颈,唇瓣亲上去。
他明显的迟疑片刻,才去亲她。
车内本身也不够宽敞。
程晏生觉得碍手碍脚的,腿伸不直,温年缠着他说:“程晏生,你好事做到底,我对你好点,你帮青竹一个忙。”
她说话时,气息不太稳。
吐声吐得特别的迷离魅惑。
但程晏生虽然欢喜她,爱她,也不是那种只走肾,不走心计的人。
温年跟他比,那还真是嫩葱不够看的。
他一边亲她脖子,肩胛骨,边沉声问道:“什么大忙,要你跟我这么低三下四,忍辱负重的来亲自说?”
温年感觉浑身痒,像是蚂蚁在啃噬她。
还是千万只。
感受到程晏生嘴,游移到她耳后,温年吐息:“帮谢家撑个腰,让许漾不敢对付她。”
他没停。
她绷着身子。
好久,程晏生才不情不愿的说了个“好”字,他真的是不情不愿。
原本他可以不用大费周章,得到她。
这对于程晏生来说,无疑是麻烦事上添麻烦,太麻烦了,而他这个人吧,素来最不待见的事,就是麻烦,他爱清净。
关键时候,他听到女人,说了句“谢谢”。
程晏生掐在她大腿上的手,猛然一用劲。
温年待到半小时后,才走。
他也如实做到,没为难她,放她走。
还特意把车开上去,停在酒店最不显眼的位置,这个小细节,温年自己都没开口提,程晏生问:“你跟秦让上过床了吗?”
他刚做完。
回头问她这种话。
穿戴整齐的温年,看不出一丝事后的痕迹,她面目回归如常,除了眼底几分红晕,几乎跟平常没多大出入。
甚是还有一些刻意维持的疏离。
反观程晏生,神清气爽,他的脸真的是应对了那句“意气风发”。
难怪那些女人不厌其烦,去讨好他,捧着他。
温年挤出抹笑:“这是我的私事,不好说。”
私事?
不好说,还是不愿说?
温年那些小心机,在秦让面前或许能装装,可在程晏生面前,无处遁形,他听得笑了:“温年,我养了你三年都没喂熟,秦让跟你才相处多久。”
她站得笔直:“我不是你的金丝雀。”
“是,你现在有得是底气。”
她不仅有底气,还有脾气。
刚做完,就给他摆脸色。
想要压制温年,程晏生有得是办法,但他不屑于用:“他说了什么时候到吗?还是让你就这么在这,干等着?”
说曹操,曹操到。
秦让的车从门口开进来。
程晏生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视线是最好的,一眼看清,隔着两道车玻璃,四目相对。
秦让看他一眼,再去看路边站着的温年。
他的眼神,脸色瞬间变得柔软许多。
三人行,显得程晏生像是这场游戏的局外人。
秦让,无不是他肉中刺,眼中钉。
但周应淮跟叶词安说得没错,他想要温年重新回来,压迫是没用的,得让她心服口服,所以程晏生看到秦让,也表现得不咸不淡。
失了往日那份暴怒。
温年感觉不到他潜在的危险,只当是程晏生真的玩腻了。
秦让都没跟他打招呼,朝着她这边来。
他走来,她总不能还站在程晏生的车门边。
温年提步往前走出去两米的距离,跟秦让碰着面,他伸手捋顺她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好在她跟程晏生偷时。
他放她一马,没把脖子吸出印。
“吃饭了没?”
他一来,问的不是别人,也不是谢青竹怎样,谢家如何,从始至终关心的都是她。
温年有种被人全心呵护的感动。
不过她理智的警醒自己:那是感动,不是爱。
“还没呢。”
经历过这场事,温年就算是饿,也气饱了,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趁着话跟秦让离开,在程晏生眼前晃荡的结果,她承担不起。
秦让顺势去牵住她的手:“我订了餐厅。”
温年跟他走时,头都没敢抬起看一眼身旁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