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18)
他真狠。
她强压住情绪,喉咙发出的嗓音沙哑又粗噶:“如果只是因为他逼你娶我,我都受了这么多罪了,为什么你……”
程晏生冷声打断:“温小姐,说话可是要讲良心。”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像是从喉骨里挤出的。
危险并且压迫:“在程家,你享受荣华富贵,要身份有身份,要脸面有脸面,要钱有钱,你受的哪门子罪?”
“我受的什么罪,你心里清楚。”
“嘭……”
程晏生进门后,第一件事是用脚踢上房门。
宋心慈听到踹门声,在楼下静得不敢上来。
他脸色极沉。
弯下腰将她放在床中央,扭动领带拉开。
一看他的眼神跟动作,温年太清楚他要干什么。
程晏生这个禽兽。
她双手揪着身下的床单,双腿僵硬动弹不了,咬牙借用手臂的力量往后挪。
“跑?”
男人身高手长,胳膊一伸将她捞回去。
阴沉的面目近在咫尺,程晏生磨着牙根:“温年,你以为你能跑到哪去?”
头皮炸裂,心揪痛。
他一放手,把她推倒在床,男人顺着床沿跪上来,两个膝盖骨深深的陷入软床中。
程晏生是个阎罗。
“程晏生,求你放了我吧!”
温年身子抖得越厉害,脸部恐惧得越抽动,他的情绪就越亢奋。
手心的领带绑住她双手。
他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抱起,揽在怀中,细细用贝齿品尝她唇瓣。
“害怕吗?”
温年发不出声音。
程晏生用手指撬开她的嘴,一只手探了进去,她冷得连咬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喉咙泛起阵阵的干呕。
“你们这对兄妹的罪孽,一辈子都别想洗清。”
温年耳朵嗡鸣,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况且男人声音真的小到如蚊鸣。
“我的错,我的错……”
眼泪流干了,她挤都挤不出半滴,努力的去看清眼前人,伸着手求他:“别害我大哥,我再也不跟你提离婚的事。”
温年哽咽得厉害:“也不去死……”
程晏生高高在上。
冷眼旁观着她的狼狈不堪。
第26章 弃
他从她身边离开。
而温年,宛如一个被弃之不顾的玩具。
利用过后,再无价值。
身体逐渐回暖,吐出口的是热气。
感觉自己在死与半口气间徘徊,那种滋味说不出的难受压抑,好似五脏六腑挤压在一个罐里,不停的倒腾。
她咽下涌到嗓子眼的酸涩:“够了吧?”
“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我也没怎么着你。”
程晏生这次不狠。
是从结婚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次。
鼻尖涩涩的,温年蠕动唇瓣,嗓音哑得不像话,她开口的一句话就是:“我还欠你多少钱?”
程晏生指间夹烟,颀长的身形陷在软椅中。
他的腿特别的长而直,掩在西服裤筒里,有种若隐若现的性感。
手指抬起凑近到嘴边,深吸一口。
“呼”地仰头吐出,寥寥青烟抚面。
男人面孔变得模糊,再到烟雾散开,逐渐清晰。
这个过程约莫三四秒钟。
程晏生修长的五指掸在椅子扶手上,眼神清冷:“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我算账?”
“我还欠你多少?”
她咬着牙根,牙齿都在发颤。
温年强迫自己梗住脖子,做出一个倔强又坚强的姿态。
只是那一丝丝的高傲,就刺痛了程晏生双眼。
他连嘲带讽:“一千一百万,十一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有一许冷意。
温年把腿伸直,捡起地上凌乱纠缠的衣服,简单套上蔽体:“好。”
奔赴一次死亡过后。
她觉得,那种感觉很可怕。
嘴唇红肿,是他亲的,脖颈锁骨以及大腿吻痕斑驳,也是他亲的,尤为是大腿处,早呈现出一种乌红色。
像一颗草莓。
温年扭转过头,看到桌边放着的byt,里边明显缺失一个。
她内心一番可笑讽刺。
胃冷得疼,温年佯装镇定:“饿了,你要不要一起在家吃饭?”
她也只是客套的留他吃饭。
“好啊!”
程晏生冷冷的翘起嘴角,模样慵懒不羁,又有着几分贵气的淡漠。
“那你先等我洗个澡,洗完我下去做。”
她说话的口吻,一直维持着那种有气无力。
只有眼神是坚定的。
“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不用。”
温年双脚踮地,打脚后跟窜上来的软意,迫使她小腿一缩,好险没径直倒地。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撑着气,慢慢的起身,慢悠如一个老太太。
程晏生又想起那日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绵绵细雨中,温年也如这般慢慢吞吞。
她的身子好像真的不太好。
“温年,这些年我没亏待过你吧?自己把自己气成这样?还是故意装出这副模样,好让我心疼你……”
“没有,我没想过让你心疼我。”
如果说以前,她是。
但现在,早就不是了。
说完,没待男人回应,温年唇瓣颤抖着说:“谢谢你做措施。”
程晏生走上前,欲要伸手抱她。
也不知这个柔弱的女人,打哪来的一股劲力,直接推开他,推得他连退了好几步,被推搡的胸口都隐隐泛起疼意。
第27章 造反
“不用这么假惺惺。”
她声音柔软,硬在语气刺人。
程晏生站着没动,温年绕开他,拖住虚弱的身躯,步履艰难往浴室走,在他眼中像个蹒跚的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