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183)
程晏生单手撑住沙发,坐起,他把烟摁进烟灰缸。
是秦让打来的电话,嘴角玩味一笑:“秦总,找我有事?”
他明知故问。
秦让:“程总,大家都是体面人,有些事情我不想说得那么开,你应该也明白,希望以后你别再打扰她,如果再给她造成困扰。”
他顿了一秒多,再次扬声:“我也不会讲什么情分面子。”
账该怎么算,就得怎么算。
程晏生轻叹口气。
他后背往下压,双腿放松,另一只手去摸烟,火机扣动的声音在空间无限放大,他的声音亦是:“秦总这是在威胁我吗?”
他秦让凭什么?
霸占他的人,要到什么时候?
一听程晏生这语气,是没打算好,也没准备和气交谈,秦让冷声:“程晏生,别过分。”
“我怎么了?”
程晏生深吸气,吐出烟圈,他姿态特别的舒缓。
“你怎么了,自己心里清楚,你们程家那些事情,真以为外人没人知道吗?”
闻声。
他手上的烟,忽然抽得没什么滋味。
程晏生那张嘴,要多毒有多毒:“你跟她好了这么久,她都没让你碰过吧!你知道她在床上喜欢什么姿势吗?”
可惜的是,隔着手机他看不到秦让的表情。
程晏生继而道:“她喜欢在做的时候,叫我的名字,还喜欢我抱着她,在阳台上……”
“程晏生。”
一道穿破耳膜的女声,传过来。
是温年的。
程晏生不自觉的倒抽口凉气,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秦让是当着温年的面,给他打的这一通电话,他手猛然抖了几下。
牙根跟着在颤抖,延伸都变了。
第172章 心头肉
温年说:“程晏生,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
她曾经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她不是那种咬牙切齿,反而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不是控诉他的罪恶,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程晏生平息好呼吸,紧扣住手机,他压抑着嗓音道:“你说我卑鄙无耻,那他呢?他当着你的面给我打电话,刺激我说……”
“是我让他打的。”
闻言,他僵住。
两只腿仿佛挂了两块秤砣那么沉重,程晏生唇瓣紧抿起,他试图张开,试了好几次都没张动开,温年说:“你没想到吧?”
他确实没想到,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想过。
程晏生觉得这样的手段,一定是秦让恼羞成怒,想让他难受。
连线平静了许久。
直到那边再次扬声,道:“我不会再怕你。”
这话,就像是在说:有什么招数,你尽快放马过来。
程晏生的神经都是懵的:“温年,你大哥是我弄出来的,他秦让又为你做过什么?”
电话那头已经换上了男声:“程总,你扪心自问,想方设法的把年年大哥弄出来,难道不是想以此威胁她,让她跟你好。”
“是又怎样?”
“她不傻。”
程晏生咬着牙根:“那她有别的选择吗?”
秦让:“既然程总这么执迷不悟,那就试试看。”
“哼……”
程晏生对秦让这般话,表示得毫不在意。
“你觉得她现在对你还有几分感情,怕都只剩下恨了吧!三年婚姻,你伤得她体无完肤,还害得她流掉一个孩子。”
她现在连怀孕都难。
后半句,秦让没说出口,他始终没程晏生那么下作。
秦让的话是刺,扎得她浑身痛。
“秦总,霸占别人的东西,心情挺好吧?”
程晏生挪动手指,把指间的烟凑到唇边,深吸一口,吐出浓厚的白烟。
秦让轻笑着:“这是什么话,年年她首先属于自己,什么叫做霸占了别人的,她想跟谁好,那都是她的自由。”
程晏生径直把电话挂了,手机被他砸在烟灰缸上。
他坐在沙发中,沉寂许久。
天边露出鱼肚白,天地上的霜层,也由于天亮慢慢融化无踪。
道路行人车辆逐渐多散起来。
早上八点。
卫宗赶到程氏,打完卡他领着温重堇上楼,其间后者一直低垂着头跟脸,卫宗说:“温先生,您不必这般,是程总请您来的。”
“他找我做什么?”
卫宗笑笑:“您见到他,就知道了。”
上次来程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是来跟程晏生做交易的,这么多年过去,程氏的繁荣昌盛,令他有些震惊。
果然是家族企业,几代人的心血,足够的坚固稳定。
到门口,卫宗扣门:“程总,温先生到了。”
“门没关,进来。”
程晏生抽了半宿的烟,屋内烟气未散,很是浓烈,温重堇刚进门,他鼻息都被那股烟味呛得,有点不太适应。
程晏生看他一眼:“这么久在里边没抽过烟,不适合正常。”
“坐。”他把沙发上的薄毯掀开:“大哥,喝茶还是咖啡?”
“喝茶吧!”
程晏生:“卫宗,去楼下沏壶茶上来。”
温重堇一直盯着他的脸在打量研究:“你突然帮我,打的什么算盘?”
原本身上的衬衫有些薄,程晏生披上一件小夹克外套。
他勾唇笑了笑:“再怎么说,你是年年大哥,也就是我大哥,帮忙应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这些。”
一家人?
温重堇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派样子,嘴里光明正义。
暗底下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程晏生,这些话你要是骗骗年年,她或许还能信你,可我不是她,你骗不了我。”他问:“说吧,今天找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