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77)
模样十分骇人。
卫宗看得都眉目拥蹙下,赶忙去拉程晏生:“程总。”
“我没事。”
看着男人吃狠又痛恨的样子,没有想象中的解气,甚至是痛快。
“大哥,下次我再来看你。”
温重堇的手指已经扣出了一道道血痕,好几个指甲脱落开,血糊了整根手指,沿着指缝往下流。
他在不停的喊,可程晏生并不做任何理会。
“程总,真的不打算救他吗?”
“有些人,要看值不值得救,如果人家装睡,就算你喊破嗓子,也是叫不醒的。”程晏生指的就是温重堇这种人。
温重堇罪有应得,人心不足。
曾经程晏生警告过他,是他不听劝,明知是陷阱,偏往里跳。
足足过去五秒钟。
卫宗才动了动嘴:“刚才温小姐来过电话。”
“她说什么?”
“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办理离婚的手续。”
程晏生坐在后座上,车窗开到一半,他伸手从兜里掏烟,刚衔住,卫宗识趣的点火:“听她语气,好像是如仪姐找过。”
嘴里的烟冒出浓浓白雾。
他没出声,一口接一口,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恶气。
半晌,程烟生掸了掸烟灰:“今天回去吧!”
“那这边的项目。”
男人面不改色:“暂时先搁浅下,反正温家还有事要处理,到时候过来也不迟。”
卫宗猜出用意,程烟生是没打算暂时告诉温年,温重堇入狱的事。
找机会再跟她说。
车子开出去,刚出了小道,走往回海港城的路。
一道人影闪来。
“哧……”地急刹车,卫宗手心跟脑门都渗了一层冷汗,他连忙停稳下车去看情况,眼前的场景令他有些苦笑不得。
剩下的便都是头疼。
“温夫人?”
宋心慈也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
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支支吾吾的吐出话:“晏生在吗?我想见他,我有话跟他说。”
卫宗不敢擅自做主:“那我去问一下程总。”
坐在车内的程晏生,看着这一切,眼眸本能的黯淡好几个度。
他推开门,跨步下车。
笔直的身形,颇有压迫性,冷冷的目光直勾勾看向宋心慈的脸,不笑不怒:“妈,您这是干什么?车子很危险的。”
扑通一声。
宋心慈径直跪在地上:“晏生,算妈求你,你能不能救救重堇。”
得知温重堇入狱,她没敢给温年打电话。
程晏生说过,要是这件事让温年得知,他会切断温家所有的经济来往。
到时候,温重堇那些生意都是一滩死水。
“温夫人,您快起来。”
卫宗扶着人起来。
宋心慈眼底挂了泪,眼神也是雾蒙蒙的一片,模样甚是可怜,她转手去抓卫宗:“卫秘书,你帮我求求晏生,让他帮帮……”
“这个忙我帮不了。”
程晏生不开口,卫宗也不好说话。
毕竟他领的是程氏的工资,自然站在上司的角度考虑。
“妈,有什么话上车说。”
两边路面都是车,很危险,程晏生这次主动上前去搀扶宋心慈,把人扶上车,亲力亲为的关好门:“卫宗,开车去温家。”
借着送人回去,他也有些话想跟人说。
当年的宋心慈也是个高傲自清的女人。
这些年不断的积累赌债,算是把一身的傲气,都磨得一干二净。
她看程晏生的眼神,泛起生怯:“晏生,就当是看在年年的份上,你能不能把重堇救出来?”
宋心慈知道他有这个手段,亦有这个能力。
“妈,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宋心慈战战兢兢的把脸撇过去,双手交叉使劲的搓动,虎口位置都搓得发白了。
确切的说,她是没敢说话。
温年跳河自杀那次,宋心慈亲眼看到,程晏生是如何待她的。
车很快开到半山瑶的别墅区。
程晏生说了句:“卫宗,拿着账目本一块进来。”
“好的,程总。”
卫宗去驾驶位拿好账目本,里边一笔一划的记录着宋心慈的每笔债务,宋心慈走在前头,程晏生在中间。
卫宗最后进门,把大门反锁上。
温重堇入狱后,整个家显得冷冷清清,几乎没一点儿人气。
程晏生想过家里的状况。
但进门那一刻,还是出乎意料。
几乎能卖掉的东西,全卖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家具,站在客厅里,他目光不着痕迹的顺了一圈整个屋子。
看样子,是刚搬走没多久。
程晏生笑容很淡:“家里刚收拾过吗?”
闻声,宋心慈是肉眼可见的心虚,她那张脸又不太能藏得住事,几乎是一眼暴露的程度。
“家里缺钱,我就把东西都卖掉了。”
“是吗?”
是她赌债缺钱,还是家里真的缺钱,程晏生了然于心,看破没点破。
毕竟很快要跟温年离婚,他没必要多掺和温家的,避免惹得一身骚。
卫宗把账目本递上来:“程总,你要的账目本。”
看到账目本的那一刻,宋心慈脸色大变:“这个是?”
程晏生没回答。
他提步走到沙发边,左手掌心摁在西服的腹部,弯腰往下坐,手顺了顺衣服褶皱,出声如常:“这些年您从程家拿的钱。”
整张脸写满了惊愕,宋心慈面目通红。
所以,她努力忍着。
即便情绪到达了顶点,宋心慈也是不敢在程晏生面前破防的。
因为她清楚,面前的男人是怎样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