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骤雨般的吻慢慢柔和，直至渐渐平息。

驰渊的呼吸依然有点粗，其实已经是箭在弦上了，这事不同商场上的合作，他要做到收放自如不是那么容易。

静默了几秒。

昏黄的空间里，男人的手撑在门上，将女人全数圈进他的怀里。

驰渊睁开眼，望着身下的人卷睫微颤，红唇紧抿，双眼要睁不睁的样子，轻笑，声音还带着欲：

“放心，我不碰你。”

他的直觉不会错，她会抵触更加亲密的接触。

亲吻可能是她能暂时能接受的极限，尽管他不知道原因。

他一吻下去，明显感觉到她的战栗和微微的挣扎，像个溺水的人，双手拍打着水面，想找根救命稻草。

夏元满睁开眼睛时，驰渊已经退开了。

她适应了一下光线，错开他幽深的眸光，转身面对着门。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如何。

一摸额头，温度惊人，她需要冷静。

夏元满从洗手间回来是几分钟之后的事情，她洗了把脸，给自己退烧。

“对不起。”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垂头，低声道歉。

于情于理，她不该总是拒绝驰渊做更加亲密的事情。

“为什么道歉？”驰渊坐在床上，定定地看她，“任何人都可以拒绝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夏元满抬头，男人薄唇弯起极浅的弧度。

他并没看她，而是看着门的方向，或者是虚空。

“你记住，就算我是你老公，你不想的时候，都可以拒绝。”

这话快说完时，他转过头将视线钉在她脸上，眼里没有半点笑意，肃穆异常。

她感觉这道视线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看见了她心里阴暗的角落。

夏元满怔怔地看着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心中有千军万马在驰骋，她很想说，其实不是不想，不是想拒绝他，只是她有不好的记忆，她接受不了这件事本身。

“睡吧。”

驰渊拍拍里面的位置，示意她上来。

夏元满垂下目光，猫着身子从床尾过去。

两个大人躺在上面，还真是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多余空间。

她面向墙，努力将身体往里面挤，饶是这样，两人还是手脚磕磕碰碰。

“你别动了。”男人终于在黑暗里哑声说。

夏元满庆幸已经关了灯，黑暗遮住了她窘迫的脸色。

她真的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

驰渊转过身，轻笑：“我说过不动你的，抱一下总可以吧。”

“……”

她还没答，那双长手已经从身后拥住了她。

他的手极其有规矩，松松地垂在她腰际。

不一会，身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夏元满就着着这样的呼吸声，眼皮越来越沉。

第32章 他们的关系还是尴尬

驰渊在狭窄的床上出乎意外地睡了给好觉。

他睁开眼时还有些迷糊，手下意识往边上摸去，只抓着一把单薄的床单。

他瞬间清醒过来，懒散地坐起，睨了身旁一眼，轻扯了下唇。

其实，他是被声音吵醒的。

外面喧嚣的声音已经从四处涌入，仿佛这房子的墙是空摆设。这个点，已经有人开始叫卖，叮叮咚咚的自行车铃声，还有汽车声……

除了声音，他还闻到各种香味，有些熟悉有些陌生，这些香味源源不断地从各个角落里溜到空气里。

驰渊坐在床上醒了会神，抓起腕表看时间，才六点半。

这个点，乐府别墅那边估计还是静悄悄的。

这里的早餐开始的早了些。

他起床，开门出去，不无意外地闻到了厨房的香味。

这个香味他倒是熟悉了，是鸡丝粥，夏元满做过。

“元满？”他在厨房外叫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程琴，老人家满脸笑容：“小渊，怎么起那么早？你们年轻人辛苦，不是应该多睡会么？一个个都那么早。”

“满满一大早就去晨跑，应该快回来了。”

驰渊和程琴说了两句就去洗漱，准备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到夏元满的声音。

“奶奶，下次元和再来要钱，你不准再给了。”

“知道了，一定不给了。”

“您可千万别心软，那是害他……”

……

驰渊漫不经心地拿毛巾擦手，祖孙两说话声音渐小之后，他才丢下毛巾出来。

夏元满正在摆碗筷，听到他的脚步声，眼神瞟过来，嘴边挂着笑：“吃早餐。”

像个乖巧的妻子。

驰渊追着她的目光，她很快若无其事的避开。

周一的早上，两人都要上班，匆忙吃完就往城中赶。

七点出门，路上还不塞车。

车里静悄悄。

那些冲动和低语都被埋进黑夜里，白日的阳光下，他们还是寻常的样子，礼貌疏离。

行到半路，正好遇到红灯。

驰渊偏头看她，问：“以后我不在家，你自己开车可以吗？”

“……不用。”她下意识地拒绝，又解释，“我打车就可以。”

红灯时间很长，驰渊瞟了一下秒表，又转头盯着她。

“有驾照吗？”他问。

夏元满滞住，缓慢地摇头。

驰渊眉心微拧，看她几秒，只说：“那以后让司机给你开车。”

夏元满还想拒绝，她独立惯了，用司机也不适应。

“别说不要，我知道你们公司加班多，出租车，我不放心。”

绿灯刚亮，发动机骤然轰鸣，车驶过路口。

夏元满感觉到一阵耳鸣，她好像听他说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