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157)+番外
萧珩闻言,原先还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手停了下来,蹙眉问:“浑身是血?事到如今还不知消停,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父皇既已这般待他,恐怕他流再多血也无用了。”
“可不是?”林黎撇了撇嘴。
“不知是真发疯还是又想用苦肉计,守卫的禁军倒是将消息传进宫了,可宫中被未再派太医,反倒换了一批略懂医术的禁军来守着。”
“说是他如今就是些皮外伤,内里的伤当初早养好了,若往后他再如此,让禁军给他上些药包好就成。”
林黎实在无法与此人共情,也显得非常不解。
“都这样了还不死心,从前属下可真不知二皇子是这样的人。”
“皆是被关被禁足,四皇子这么些天了,自己生火烧饭吃穿浆洗,除了偶尔闷得发慌时自言自语两句,什么动静都没有。”
萧珩已又捏起了腰间的玉佩,闻言却轻笑了一声。
“是吗?恐怕也未必。”
也不知是他们聊天时一直不断的声音叫小猫觉得安心,还是它在外流浪太久,吃饱喝足后实在累了。
林黎看向不远处的案桌下,先前还格外警惕的猫已睡得四仰八叉。
萧珩的话却叫他险些拔高声音,又硬生生忍住了:“难道四皇子有什么不妥?”
萧珩没立刻说话。
沉默片刻,他才道:“是否有其他不妥,本王不知。”
“不过照你所说,他被禁足之后若是这等反应,本王倒以为,这便是最大的不妥。”
“四皇兄平日里看似低调正派,可他那秦王府你不是没去过。”
“早年他母妃离世,父皇感念其深情,将此前她带进宫的,后来赐予她的一应物品都赏给了她的儿子。”
“且他母族富有,当日见他一人在外立府,可没少资助。”
“再加上封地岁贡,这些年暗中又搜刮了许多钱财,本王这个四皇兄,府里头的东西虽不显眼,却样样贵重,实则是很会享受的人。”
林黎听得连连点头:“不错。”
“秦王府虽离宫最远,可也正因地处偏僻,占地反倒比别的亲王府大不少,瞧着也厚重大气。”
萧珩将身子又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着林黎。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会享受之人,在被独自禁足后却几乎销声匿迹,且并非对生活无望,反倒日日按部就班。”
“此事倒不如设身处地想想,若你从前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却骤然成了阶下囚,无人照应,没人在意,甚至想说话都寻不到人应答。”
萧珩问:“你能如他这般沉得住气吗?”
林黎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能。”
萧珩露出一副“懂了吧”的神色,而后才道:“别说是你,从前太子不能,齐王不能,便是本王遇到这样的事,也不能。”
“真能做到如他现在这般,定是在挣扎一番过后知道再无可能,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之后彻底想通才能如此。”
“那他为何能做到?”
“难不成是因他比咱们心智成熟,稳重自持?”
这话萧珩都没说完,林黎就没憋住笑出了声。
“殿下,若从前这般说四皇子,属下少不得还真会信,如今嘛,心智成熟也许是有,稳重自持还是罢了。”
他沉吟道:“所以您的意思,他现在如此不过是按兵不动,其实根本就是在琢磨着别的法子,想着还能有重新出来的一天。”
“这般想倒是正常了。”
林黎点点头:“没道理二皇子都闹成那样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可禁军守卫森严,也不许任何人与他们接触,他又能如何?”
这就不是萧珩能猜到的了。
在从前那个梦中,如今的这些事并未发生。
太子被废乃是很久之后的事,且并未废太久便又起复。
哪像如今,被关了又关,从宫中关到宫外,从尚且派人来伺候,到彻底留他一人独活。
至于秦王萧肃,在梦中则一直跟在太子身后,算是一路顺遂的。
直到后来齐国入侵大梁,他在朝堂之上力争举兵抗敌,没多久却被刺杀于暗巷。
虽不曾真的丢了性命,被太子派人救下,却卧床不起多年。
自然也没有如现下这般被夺去爵位,又禁足于宫外。
猜不透后续,萧珩也没再花费这工夫。
不过如今他与禁军统领王斌、黑螭卫统领吴尤的关系还不错,想想便叮嘱了林黎一声:“你有空去提醒两位大人一句,省得叫人钻了空子,届时连他们也要受到牵连。”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
盛夏季节,天越来越热,偶尔若是下上一场大雨,能稍稍舒服一晚,到了次日便又是艳阳高照,瞧着都觉得晃眼,让人心烦。
之前南边报上来可能会发生的涝灾倒是得以幸免,可北边的旱灾却眼看着要到来。
也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雨下得多了,如今太阳占据天空,热辣辣地灼烧着大地,一点儿相让的意思都没有。
京城倒还好些,再往西北处,几乎连日地不见雨。
若说涝灾还有预防的措施可行,这旱灾想要度过便几乎得看天意。
数十日暴晒,河水干涸,庄稼被毁。
百姓饮水难已是致命,粮食也进而短缺,再加上天气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