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20)+番外
“应当是,不受任何刑罚自己主动交待,或是受尽折磨之后被动交待,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说罢,缓缓起身,踱步走到卫肆跟前。
“本官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替太子传递消息许久,除了那日去礼郡王府报信,究竟还做过什么?”
“你府中密切往来的那个珠宝商,与你究竟是何种关系?”
“追溯源头,朔上石最初出现就在那家商铺,此事你是否知情?”
“太子是否知情?”
“还有——齐王府中的木盒,究竟是何人所为?”
吴尤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
“只此五问,”他又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其实算来该是两问,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你若答,那一切好说。”
“若不答,那本官便再等等,等你实在撑不住了,再听你的答案。”
卫肆面如死灰,哪还有平日那副潇洒自如的姿态?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在大半个月前,他还是暗中追随太子,前途一片光明的忠勤伯府未来。
可伴随着太子出事被禁,礼郡王莫名不配合,齐王府突然被搜,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那日他听令前去面见萧珩,原本胸有成竹,谁知事未做成,却被气了个半死,害他一时冲动沉迷温柔乡,都没工夫再去细想是否还有其他法子补救。
结果太子再次被圣上严辞斥责,到如今还被关在东宫,解禁之日遥遥无期。
当时他既担心又害怕。
担心太子就此一蹶不振,更怕太子怪罪他办事不力,不知会降下何等责罚。
好容易熬到年节将至,京城的禁军却突然出动。
卫肆甚至都不知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就被人从烟花柳巷的被窝里捞了出来,关进了黑螭卫的大牢。
第12章
不断落下的滴漏像是催命的符咒。
卫肆心中念头翻涌。
一时想要宁死不屈,百折不挠,以保忠勤伯府太平。
一时又想坦白从宽,戴罪立功,以求圣上庇佑。
一时觉得只要咬紧牙关,黑螭卫未必就能拿他如何。
一时又觉得即便他不说,这帮人恐怕也已查到了证据,届时他不仅要受尽皮肉之苦,还依旧会难逃厄运。
充满未知的一切让他慌乱又无措,直到吴尤再次出声。
“还有最后十数的时间,十、九、八……”
一直咬紧牙关,脑中天人交战浑身僵直的卫肆瞬间激动起来。
“吴大人!吴大人饶命!”
吴尤充耳不闻,冷漠而淡然地继续:“七、六、五……”
“吴大人!”
卫肆声音都变了调,整个人开始急剧地抖动,五官因极度的恐慌变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嗷嗷叫道:“饶命!饶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不要,不要!啊啊啊——”
吴尤面无表情抬手,将在火中烫得通红的烙铁轻轻贴在他的身上。
卫肆疼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就听到吴尤仿若地狱恶魔般的声音:“卫公子中气十足,看来我黑螭卫的手段,您还能多见识几样。”
“无妨,硬骨头本官见得多了,反正还早,咱们慢慢来就是。”
夜深人静。
黑螭卫的大牢里动静却不小。
而此刻的齐王府,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齐王萧墨难得进了书房,正在照着从各处找来的字帖写一幅百“福”图。
几个心腹凑在一旁看,时不时说两句。
“王爷,这一横还要再拉长些才更好,诶!对对对,如此便完美。”
“这正楷可往里头写一些,行楷往外写一些,再大点。”
“啊唷王爷!这笔太重太粗,墨都晕开了……”
一直屏息凝神的萧墨实在没忍住,“啪”地将手中的毛笔狠狠摔到了桌上,暴跳起来。
“老子上阵杀敌都没这么难!这都几天了,还剩几天啊?便是老子费心费力写好了,她们几个还来得及绣吗!”
“送什么节礼不好,非得要写这东西,本王这十年来待在书房的时间都没有这几日的长!”
几个心腹闻言,赶紧又七嘴八舌地劝。
“王爷息怒。此事于您来说的确不易,但正因不易,才更能显出您的一片孝心啊。”
“不错,如今您被禁足在府,也不适宜再去准备多贵重的物件,不如另辟蹊径,只要能得圣上欢喜,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这百‘福’图正是写时最难,等您打好了底稿,小世子再添上最后两笔,王妃与侧妃们只需照着描绣便好,还有近十日的工夫呢,来得及,必然来得及。”
“王爷,如今这百步都已走九十九步了,万不能此刻放弃啊!”
萧墨被一群人絮絮叨叨劝得头大,恨不能将眼前的纸给撕烂才舒坦,却不得不压着性子重新换了支大号的兼毫,一拍桌子。
“来,给本王换纸磨墨,继续!今日不写出来,就别睡了!”
萧墨忍气吞声俯身低头,再次奋笔疾书。
京城的另一头,大殿巍峨,雕廊画栋。
同样是在书房,比之齐王府,却有些阴暗而清冷。
成片的紫檀木架将屋内整个空间分隔成内外两块,只留中间一处可供走动。
书架上层层叠叠的卷轴遮住人的视野。
透过稀疏的缝隙,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
“事已至此,竟又让太子逃过一劫,说来还是齐王烂泥扶不上墙,那般拙劣的手段也能将他弄到今日这地步。”
“太子才刚落难,他便露出一副猖狂嘴脸,不知收敛为何物,小人得志至乐极生悲,实在白费本王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