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66)+番外
“你们是没瞧见此番刺客攻击之下的情景。”
“他的身手,”萧辞回忆着,“怕是向来以高手自称的老大也未必能对付。”
“从前他不显山不显水,也不怪你们忘了提防他。”
“至于那些猫狗,”萧辞抬起手,下意识想将贴着的窗花揭开,又硬生生地顿住,回过头道,“便就地杀了吧,往后都不用再养了。”
“还有,与齐国那边的禁药生意……”
“殿下?”另一人猛地瞪大眼,“此事难道也出了差错?怎么可能!”
萧辞却昂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萧珩都指着鼻子说到本王面前了,还有何不可能?”
“本王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知晓的,但好在他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未在父皇跟前叫破,这就该谢天谢地了。”
“你们行事太不小心,就连私下的账本都被外人轻易察觉,这才将本王置于险境。”
“本王简直不敢想,若当时他便将一切都与父皇说了……”
下属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他连账本都知道?怎么会!那账本属下每日亲自动笔记录,亲自动手掩藏,就连家人都不知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话出口,连一旁站着的另外几人都疑惑地转过头。
“做这买卖,你竟还敢记账?”
“你们知道什么?”那人皱着眉看回去,“齐人狡诈,若无凭证,万一在交易中被他们诓骗,咱们便只能吃哑巴亏。”
“何况那些东西的买家,好些身份非同凡响,若不趁此拿捏……”
话未说完,萧辞已黑着一张脸接口道:“所以你便私下记录了每笔交易的时间、地点和经手之人。”
那人张大了嘴,愣在当场,许久没能动弹。
“内容竟分毫不差,还有何可说?”
脑中是萧珩当日在城楼下方与他仿若闲聊般说起此事的场景。
那时他也以为此人不过是随意猜测胡乱编造罢了。
他甚至一度希望萧珩不是猜的——
可如今再看,谁会将一件事猜到这等地步?
想法、细节,就连行事手段都如此准确,没有一丝误差。
这分明是手下办事之人身边出了内鬼。
又或者萧珩的手眼通天,早已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萧辞有些崩溃地抹了一把脸,回身道:“不管是多要紧的生意,都给本王停了,现在就停!那什么账本,不管你是烧了涂了,还是吃进肚子里,总之一个字也不许再留!”
“可那里头有不少高官——”那人还愈挣扎。
被萧辞抬手打断:“管他多高的官,他便是天王老子,也不是本王能用得起的了。”
外面的春光正好,温度也很适宜。
小时候父皇母妃都觉得他憨厚老实,怕他被人欺负,便总是有那么几分偏帮,就连用膳时都怕他吃不饱,比旁人多上两个菜。
待到渐渐长大,别的皇子都是高挑俊秀的模样。
他却生的又矮又胖相貌平平,脸是圆的,肚子是圆的,整个人远远瞧着都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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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身型成了年少时他经久不散的困惑,让他难免自卑自怨自艾。
可又因这副长相,让更多人觉得他平和无害,是个难得的好人。
人的既定印象一旦形成,便很难再改。
萧辞也习惯了戴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面具。
无所谓他的内心究竟是什么,只要这面具能给他带来想要的。
他便是一直戴,戴到老戴到死也无妨。
事情原本那般完美。
可偏偏在萧珩那里出了差错。
周身的温度像是陡然间下降,门窗未开却有莫名的凉气丝丝缕缕飘进,让他整个人都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若说那帮下属养了猫狗被他察觉倒也罢了。
毕竟除夕那日,萧珩险些被猫所伤。
那倒霉的小太监在他面前惨死,可能的确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可账本一事,却越想越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父皇,连黑螭卫都不知道的事,此人却轻而易举便了如指掌,简直如同可怕的精怪,不知何时便会冒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萧辞倒是还想保持好自己的心态,可却实在忍不住地慌乱。
他忽而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老四那边突然吃了什么发物起了烧,此事是谁做的?”
书房内陡然间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才有人不太确定地开口。
“不是秦王殿下自己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吗?”
另一人也道:“他的脸已然成了那副模样,我等根本不必再多此一举,让他起什么烧啊……”
“就是意外吧?”有人猜测。
萧辞却面容有些狰狞地握住了窗棱:“你们说实话。”
视线从一屋子的人身上来回穿梭,他的语气难得带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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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萧珩说起此事时,一直对本王阴阳怪气,本王当时虽是否认了,可你们究竟做没做,却万不能再有所隐瞒。”
“否则倘若事发,无论你我,谁也讨不了好!”
“属下等不敢欺瞒!”
“此事当真与我等无关啊!”
话音未落,屋子里呼啦啦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