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浅淡若浓(29)
“女人都是些贱骨头,男人要是和她们计较这些,纯粹自个找抽,不过,有一条,女人还是有些作用,天下就是被她们刺激出来的,没有女人的忘恩负义,恐怕也没有铁血江山的戎马江湖,你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闯一番的动力么?”
“辛子,有句话我要说,没有爱,也就没有恨,现在咱活着挺好,你何必再去纠缠那些成年往事,到时候,你未必能得到你要的!”
辛浅挑了下眉,在吞云吐雾之余,冷笑了下:“潘子,你什么时候怎么洞悉人心了?是不是欧阳说的?”
潘夔挠挠后脑勺,嘿嘿一乐:“谁说的,不都一样?咱哥们啥时候不都为了你好?学学俺家老子,他从来当女人是个屁,还不照样有人贴上来?”
辛浅扯了下嘴角:“这才像你潘子说的话,够俗!”
潘夔刚要再开口,门咚得一声撞开来,那个刚刚还在凌中天怀里做娇的时髦女孩气呼呼板着个俏里含霜的脸蛋,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头也不回往外走。
“嗨,回头我找你!”凌中天慢慢悠悠从里面出来,倚着门,怪腔怪调的哼哼。
“去死吧,姓凌的!!”女孩毫不客气的比了个中指,咣当一声踢了脚走道上的墙。
凌中天乐呵呵看着,满脸不在乎。
辛浅皱了下眉:“你怎么又和英子闹上了?”
凌中天扯扯领带,拉扯开衬衫的扣子,讥讽的一笑:“没事,玩玩而已!”
“政委宝贝女儿,你也敢玩玩而已?行,你他妈真有种!”潘夔瞪了一眼,对于这位一贯作风吊儿郎当的大少爷敬佩到无语。
“女人不就是玩的?用心了就惨了,辛哥,对不?你可是有血的教训的!”
辛浅陇眉,“发生什么了?英子可不是不讲理的!”
“切,老大,你倒是会替人家说话,今儿个那帮官老大搞定了,咱在这块地盘的房地产就算坐稳了,多重要,她愣要搅局,你说她讲不讲理?”
“她会搅啥局?不是一向是个会玩的主么?我看又是你把人家惹毛了才是,你小子,三天两头和她闹腾,有你那么玩的么?”潘夔一副了然的样子,对凌中天的辩解嗤之以鼻。
南京军区政委徐方鼎,唯一的宝贝女儿,徐英男和凌中天也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青梅竹马,说起来,和辛浅辛落有些相似。
可是,不同的是,辛浅辛落以前好的和一个人似的,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这俩个,从来都不会蹬鼻子上脸的有任何口角。
这俩个,可完全不一样,那就是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从幼儿园起,那就是俩魔头。
好的时候好的和蜜一样,一起打架,一起捉弄人。
不好的时候,那完全是用革命战争形容。
得,一个丫头,能够像个男孩子一样,和块头比她大一倍的凌中天打得鼻青脸肿,也是种奇观。
大了,凌中天离开南京到上海读大学,她去了美国,四年总算太平了下。
可是,三年前,辛落和辛浅分手的那个时候,这一对冤家,却在街头巧遇了。
得,革命仍未成功,战斗还将继续。
三年来,他们打打闹闹,分分合合,那就是一看着闹心,品着回味的闹剧。
搞不懂这两个到底想什么,对于他俩,连双方父母都头疼。
这回,又不知道要闹几天。
“她做什么了?”辛浅问。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麻烦,这丫头不知道哪根筋达错了,愣是要充什么好汉,说是人家一个好女孩不会喝,冲那些灌酒的嚷嚷,奶奶滴,这可都是我们要伺候的大爷,她这么一嚷,让人家下不下得来台。”凌中天狠狠扯自己的衣领,恨声道。
辛落手抖了抖,掸落一地烟灰,眼,瞄了下关上的大门:“英子什么时候看不惯这了?不是一向习惯地很么?”
“谁知道她抽什么疯,大概是大姨妈来了找茬呢!”
“你没看着点,里面那些太疯,回头风纪委找茬也不好办!”
“不就是喝点小酒,摸点小手么,酒灌多点,谁他妈不都是这样,我去趟厕所,丫的这帮老爷确实能喝!”凌中天打了个嗝,晃晃悠悠朝洗手间走。
脚步虚浮,咣当一下,差点跌倒了。
潘夔摇摇头:“辛哥,我去看着点这小子,别跌粪坑里去!”
走廊寂静无声,无论那些包间里如何的吵闹,这外头,依然平静安详。
谁又知道,那每一间房里,有着怎样的荒唐。
这里就是一处纸醉金迷的所在。
当初凌中天凭着这地方熟悉的人脉,建立起来的一个架构官商的地方。
算不得肮脏,但是,这世间,有几多纯净?
他们在这里招待各色人等,吃了多少苦,一步步走到今天。
辛浅知道,今晚是来干什么的。
但是心里总有一种难以排遣的压抑,始终笼罩在心头。
咚一声,里面再次跑出来一个,跌跌撞撞朝着洗手间跑。
这情形,很多年前他常有过。
商场和官场,在某些方面,有着共同点。
酒场论英雄,觞鼎见笑颜。
他曾经喝出过胃出血。
下意识的手,推开了大门,进入到哄闹的包间。
只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一头,被拉着喝酒的辛落。
小小的身影,在黑暗里,更加渺小。
渺小的令人怜惜。
辛落在这一刻,真的感到喉咙口那股子酒,快要喷涌而出了。
她实在是快要崩溃了。
胸口仿佛有个大石头,脑子被那震耳欲聋的节拍打得发懵,天旋地转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