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亏欠爱情(18)
“去吧。”他很诚挚。
她对着他的眼睛想了很久,才点头。
他的笑倏忽涌出来。很灿烂。
出巷口的时候,有车自他们前方经过。车子并不会撞到他们,可岁安却很奇怪地去抓静好的胳膊,将她拼命往身后拽。静好一个趔趄,撞到后边的路灯杆上。因为狐疑,她的目光追出去,借助灯光,看到车牌最后四个数字,7788。
5/上
岁安的房子在A城新区。临近妙峰山。这边全是近几年新起的楼盘,多TOWN HOUSE。风格欧化,依山傍水,空气新鲜,是一干新贵住宅首选之地。
岁安的房子是公寓,不大,100多平的样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当然所有房间都很大,尤其是客厅。厅有一面,全是玻璃幕墙,采光和看风景的视野极佳。妙峰山就横在前方,与这边一水相隔。这夜月色甚好,水面星光潋滟。山谷间隐有雾岚,飘渺不似人间。
玻璃窗前有一张休闲卧榻,正好适宜躺着看风景发发呆。卧榻边散置着几本书籍。可以想见,好多个无眠之夜,岁安就是在这里打发过去的。
“别发呆,随便坐。以后就是你家了。”
静好对“家”这个称谓还是有点不习惯。
岁安蹲在冰箱前,“喝点什么?有可乐、果醋,冰绿茶,还有王老吉。”
“白水谢谢。”
“热的、冷的?”
“热的,方便吗?”
“那得等下子。”岁安拿过自己喝的可乐,又到墙角将饮水机开关打开。
“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小了点?”他汩汩喝着水,好像渴死了。
“两个人住可以了。”
“嗯,等以后有了……再买个大点的。”岁安想说孩子,可没敢说出那个字眼。静好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可不可以开下窗?”静好说。
“当然。”
静好打开一点,趴在窗沿上。晚风瞬间卷过来,静好的长发与白窗帘一起飞扬起来。
空气清冽,带着水的湿气。点点灯火在山里萤火虫一样飘忽。
“24楼,你不怕吗?”岁安放下可乐罐,站到她身后。
“好多年没去妙峰山了。”静好指着前方,“你记不记得A大每4年会在山顶开诗会。”
“我一次也没参加过。”
“我高一去过一次,还意外碰到一个男孩子。”
“谁?”
“以前A大书店的伙计。他写了诗,但是不敢拿出来念给大家听。我就叫他念给我听。我觉得他写得很好,就把他的诗跟别人一样挂到树上。然后我们一起坐在树杈间看那些大学生围着圈跳舞。他特别渴望,想加入他们,又很自卑,终觉得跟他们不是一类。”
“后来还有联系吗?”
“没有。再没见过。他不在书店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很想知道?”
“怎么说呢,只觉得人与人的际遇很奇妙。我们曾经擦肩而过,可是交叉后,融入不同的人海,消失无痕。”
“我相信他会记得你。”岁安靠近她,撑手在窗沿上,将她笼在中间。
“为什么?”
“你,这么漂亮。”
“你以为谁都像你——好色。”静好没好气。
“是啊。侧下头。”
静好微侧,意料中的,脸颊上获得一个沾着可乐糖份的吻。
岁安捏捏她的脸,“我就是好色。邀请你参观下卧室好吗?”
静好脸红了下,咬咬唇。
“来吧。”他拉住她的手。
卧室跟厅一样,非常简约的布置,细节处又透着精巧。岁安的眼光还是相当好的。
“挺好。”静好说。
“这床比你宿舍那床怎样?”
“不相上下。”
岁安笑起来。
“总该做点什么才对得起它。”
“哦,我想……”
“想什么?”岁安抱住她,往床上倒,“想什么姿势?”
“哦。”静好承压不住,踉跄着往后仰。松软的褥子,倒下的时候闻到香喷喷的阳光味道。
然后满嘴岁安的可乐气息。
甜蜜的,漏气的,又带着点咖啡因的醺醉,老实说,并不算坏。
但是,毕竟不是。
静好知道自己在冷静地比较着。
没错,岁安吻得很有技巧,层次分明,海浪与溪流的感觉同在,但可能也因为太有技巧,太想让她舒服,反而没法给她那种刻骨铭心的眩晕感。但或许只是她苛刻。
他开始抚摩她。静好并不抗拒。说实在的,来这里,鬼都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反正要结婚了,就算热身或者给他打个赏吧。
“我喜欢你穿这个面料的裙子。”岁安说。
静好今天穿了条蓝色丝质的裙子,有点复古的款式,旗袍一样玲珑着她的曲线。这种面料,平顺柔滑,摸上去如直压肌肤,一泻千里。
岁安顺着她的肩头往下滑,小舟一样无比顺畅地行驶在浪峰低谷间。那层织物在体温下仿佛融失不见。他反复地抚摩,感受她躯体的细致,身体有了猛烈的燥意。
“要不要一起洗澡?”他开始拉她腰侧的暗链。
“一个一个来比较好。我觉得。”她摁住他的手。
“我送你去。”他转过去托她的腰。
“你先去吧。我,我想喝点水。”她侧过脸,轻轻呼着气,想挤掉开始漫上来的紧张。
“还没喝够吗?”他又去吻她。
“我不要喝可乐。”她躲闪着挣出来。
静好一杯水都没喝完,岁安就解决了,出来时容光焕发。
“看我呢?很帅吧。”他擦着湿漉漉的发。
“凑合着还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