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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亏欠爱情(34)

作者: 目非 阅读记录

“找到姚处了,没事……不了,我们另有安排,你们吃……放心吧,绝对保证她的安全……”

看钟羽挂了电话,静好说:“我不打算玩游戏。”

钟羽笑起来,带点暧昧,“什么游戏”

静好咬咬唇,不好说。但她不是施敏。

钟羽说:“我明天就撤会了,也许以后就见到你,或者说不方便见到你。真的不想跟我呆一会?”

“为这3秒种的爱情?”静好知道跟着他走很危险,但是她忽然没有抗拒他的能力。

6

钟羽带静好去吃农家菜。之后,两人沿着海边散步。

是一片未曾开辟的海岸线,有优美的弧行线条。海浪在月光下露出银色的脊背,一波波冲撞着前来。

空气中有植物纷乱的气息,还有海风淡淡的腥味。海鸟扑棱棱横过,迅速沉没在海与天之间。

静好没带泳衣,但还想玩水。钟羽怂恿她,自己却不动,只躺在沙滩上,追看她的身影。

静好奔向海边,在潮流中站定。时间一久,就感觉到脚下天旋地转,是沙子在一点点流失,然后就见着海浪一波波杀过来了。

潮气飘飘洒洒润在她脸上,她张开双臂,“嗷嗷”叫着扑上去,转瞬隐匿于浪潮中。

钟羽不见她身影,急了,沿着海滩跑,边喊:“喂,你在哪里?危险,别胡闹,快回来——”

哪里有静好的影子?

他卷起裤腿,向大海靠得近一点,正好一个浪头袭来,把他全部弄湿。他擦脸上的水沫子时,静好鱼跃而出,拽他。他站立不稳,一筋斗摔下去。喝了海水,呛得直咳嗽。片刻,他才讨饶说:“我不会游泳。”

静好看看四周,笑笑说:“这地方真的很适合杀人灭口。”

“我哪里得罪你?”钟羽悄悄往后退。

静好大喝一声,“哪里逃?”

钟羽说“好汉饶命”,边撒腿跑。静好湿漉漉地追过去。两人闹够了,双双倒在了沙滩上。仰头素月一枚,在浮云中散着遥远的清辉。天空在视野里异常的宽广而辽远。风自海面徐徐吹来,把空气打成一个个清凉的褶皱。耳边皆是沉郁的海浪,一波一波,无休无止。

“看不出,你这么安静的人,有时候也很会闹。”钟羽说。

静好指指自己的心,“我都闹在这里。”她原本就是个爱闹的孩子,只是18岁后被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只蚌,此后,成长该有的鲜活都一律向内缩,蹲进她柔软的心里,由她一个人观看、参演。表面的波澜不惊并不代表内心的死气沉沉,实际上她的心很野很野,养着只有自己看得见的兽。

“哦,原来是包藏祸心。”

“是啊,所以你小心点。”

钟羽笑笑,伸过手扣住她的。扣了一会,静好将他的手摊开了,放在面前看。

“会看掌纹?”

“嗯。”

“我的命如何?”

“事业线起初有点阻碍,后来一马平川,会越走越顺;生命线,又深又长,有长寿的迹象。只有这感情线吗,一塌糊涂。”

“瞎说,怎么可能?”

“问你呀,你是不是老招蜂引蝶,又三心两意,左右骑墙。”

“冤哪。像我这么纯情的人哪里找?”

静好笑。一根根捏着他的指,捏得他心旌摇荡。

“你的手指好粗壮啊。”

“是啊。如果细细的,不就成了蜥蜴。”他屈了屈指,做了个爪子的形状。

“你等下。”她在自己包里掏了圆珠笔,把他的手拉过来,在他每个指肚上画刘海、笑脸。十个笑着的小人都不一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卷毛的,有直发,有时髦的,有乡气的。

“画得挺那么回事。”钟羽张开手,看来看去。

“你最喜欢哪个?”

“这个。”钟羽翘了翘左手食指。那是个女孩,小眼睛、塌鼻子,有雀斑,笑得却很放肆,很像QQ表情符号中那个眦着牙的家伙。

“为什么?这么丑。”

“像你啊。”

“啊?我眼睛这么小吗?还有鼻子,一点都不像。”

“可跟你一样坏。我喜欢你在我面前坏。”他一本正经地说。

静好张大嘴,说不出话。他伸手抚她的脑袋。她愣一愣,连忙避过,心蓬蓬跳。

这时候,他忽然翻身把她压倒在沙滩上。脸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以一种极温柔的声音说:“静,我喜欢你,可以吗?”呼吸像蒲公英一样纷纷降落到她面颜,她痒痒的,烫烫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打个喷嚏。这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她逃难一样推着他,“麻烦做下俯卧撑,我接电话。”

他更紧地压住她,“别,别接……别结婚……”

静好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结婚?”

“你若不确定,再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不确定?”

“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柔软的唇擦过她的额、鼻、侧脸。滚烫的气流拂上她的眼,令她在心慌意乱中想起曾经的心醉神迷。记忆以某种顽固的形式把一些特征在瞬间对接。她表面木木讷讷,但身上所有感官都放大了功能,在等待验收小巷里那个吻——

可,他只是在她唇瓣小心地勾了下,就滑下去,亲她的下巴。

他不敢?害怕被她认出?还是,压根就是她多疑?

他的手放在她的扣子上,摸索了下,解了三颗。他凑过去,反复舔吻那块□出来的肌肤,把她折腾得心猿意马。她抱住了他的脑袋,手指插在他的发间,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渴望过一个人,也从来不曾发现原来渴望是这样压抑的一蓬火。两人用尽力气,但是挥发出的全是灰烬,因为那“更进一步”就像天堑一样难以逾越。最后,他为她系上扣子,眼睛红睁着,气很粗,仿佛那点坚守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