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145)
今天一来,怎么又要廉洁了?一个青花瓷的碗足足要我十两银子,我屁个廉洁啊!
很显然的,吕枫是在不动声色的整人。
安以墨明明知道,却不能说,只是拉长了声音,嘱咐着下人:“听见了么,到时候备着两套碗碟,一套供大人们欣赏,一套供大人们廉洁——”
一旁跟着的安以笙扑哧地笑出了声:“幸好只是来安园,要是跑到我铺子里来,难道还得准备两套棺材?”
安以墨心里暗暗叫好。弟,你不亏是把皇帝老子都轻易拿下的人才啊!
另一旁的安以柔则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日后要生就生双胞胎,一个供欣赏,一个供廉洁。”
安以墨心里再次暗暗叫好。妹,你不亏是将西北第一商的莫言秋吃的死死的彪悍女子!
吕枫看着这安家三兄妹,满心想的是,当初那批江洋大盗怎么没一口气杀光了你们呢!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最愁人的,最愁人的就是归来的曲容。
自他住进了安园,就再没一天见到过煮雪那眉头舒展开。
曲容对煮雪的性子是有些了解的,心里明白得很,这是煮雪的“屈从”,以这样一种较为别扭的方式,就和多年前他初识她时一样。
这么多年了,难得她还是那般的一尘不染。
除了年龄略大一些,煮雪无论是相貌、修养、品味还是身份,都完美地无可摘责。
除了,她并不爱他。
而他,也可以不爱她。
他们从一开始,便是这样的关系了,到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一切归零而已。
“我可以实话跟你说,我已与安以墨达成一致,只要他保证你顺顺利利地跟我走,那我就能叫他顺顺利利的当上溯源的父母官。”
安园僻静长廊,竹影叠翠,本是一片静好,可她眼前身边,偏偏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满嘴离不开权势二字。
真是与曲款如出一辙。
“他和你的约定,与我无关。”
“很好,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性子,很特别。”曲容只不过摸了摸她的手,煮雪就厌恶地抽开,一副被侮辱了的样子,曲容刷的变了脸色。
“怎了?我碰不得你了?!”
说罢,居然挥手就是一个嘴巴。
当年他教了她几手功夫,其中一条,就是躲避攻击。可是煮雪却知道,这一巴掌不能躲,于是脸上,就火辣辣地留下了这么一记红热。
“你给我记住,煮雪,你不仅仅是我的未婚娘子,还是我的奴才,我的下人,一日为影,你便终生都有那个痕迹!”
说罢,曲容竟将煮雪整个人推在柱子上,毫不留情地抽出匕首,撕拉一声,划开她后背的衣衫——
那里只有浅浅的一片,再无影的痕迹。
“怎么会?!”
“哼——”
煮雪唇边一丝揶揄,让曲容更加恼羞成怒。
“你!”
又是一巴掌挥起来,却是一个男人猛地扑向他,动作并不专业,也顾不得他手中的利器,活生生用头将他撞了个趔趄。
煮雪转身,不禁捂住了嘴,那安以笙竟将魁梧高大的曲容一头撞得站不稳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胡闹!给我滚!”
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煮雪厉声骂着,安以笙却头一次不听话了,挥舞着拳头冲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曲容就是一记——
煮雪上前扼住安以笙那小手腕,明明不是练武之人,平常除了扫地就没什么业余运动的细弱男人,怎么凭空来了这么一股子牛劲!再一看那眸子,涨的通红通红的。
“你不想活了!”曲容揉了揉那被揍的地方,上前就要收拾了安以笙,正是此刻,那横空劈出来的一声,叫他整个人抖了一抖。
“少将军曲容接旨!”
就这么一声,叫他下意识愣了片刻,煮雪看准了这个时机,将安以笙拉了出来。
几个人眼睛齐刷刷地寻着声音而去,只见念离站在廊子尽头,一脸肃穆,脚底生风地走过来,煮雪禁不住脱口而出:
逐风……
“怎么,怕了?你是怕少将军这三个字呢?还是怕接旨?”念离在曲容面前立定,“少将军贪生怕死做了逃兵,接旨也是砍头令。”
曲容嘴唇抖了抖,念离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地说:“那令牌我一向喜欢,黑底儿,红字,看着就一股子煞气。”
曲容听她这一形容,当下腿有些软。
这女人果真不简单,居然连砍头令都见过。
描述得分毫不差。
煮雪咬紧了下唇,将安以笙猛地拉到一边,又给念离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逼得曲容太紧。
到时候狗急跳墙,得不偿失。
可念离只扫了一眼她破开的后背,说:“以笙,带你家女人回屋子换件衣服,贵宾可能随时上门,别让人家以为我们这么不懂礼数。”
“大嫂……”
安以笙方才看见煮雪被那样□,一股子热气冲上头顶,这一会平静下来,才想起早已答应了煮雪,为了安园为了大哥为了大嫂,要放手——
只是有时候心比脑子更快,而拳头比心还快。
“念离——”煮雪轻声唤道,“这件事你别管。”
“我是安以墨的女人,你是安以笙的女人,我们是妯娌,我比你地位高,安家我管家,你得听我的。现在,去换件衣服,不要丢人。”
念离说的字字句句听着刻薄,却叫煮雪心里一阵悸动。
安以笙的女人,安以笙的女人——
念离,你还是决定以自己的幸福以安园的命运搏一搏么?只为了我和以笙这一份渺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