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菜刀闯江湖(11)
“猪猪,你又忘了么?我说过,你们打不过无筝的。”海天无比真诚,一色一拳头揍上去,“杀猪的,你又忘了么?我说过,不许喊我猪猪!”
海天揉着鼻子坐在地上,一色皱紧了眉头,“快他娘的给我往左边滚!”
“我只是不想你再杀人了。”
半天,海天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一色彼时还叉着腰吼着,滚字的圆润尾音还飞舞在空中,一时没有明白海天这句话。
等明白了,却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很认真,手中那把菜刀亦举得很认真,让一色有种马上就要被他砍死的错觉。
这一次一色的眸色毕竟不同了,和那晚的火光之中的无色不同了,闪过了一丝犹豫、疑惑和不安。海天看着这眸色,心中稍稍舒了口气,爬了起来,与她平视。
“百日之内,你若不杀人,我就请你吃一碗海天楼出品的正宗的十全大补汤面。”海天笑着说,一色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百日不杀。哼,可笑。
更可笑的是你那什么十全大补汤面。
一色一回头,一抬脚,决意绝不回身再去看了。
海天在她身后憋足劲喊着:“喂——我可当你答应了——”
“啰嗦。”一色恨恨地嘀咕着,心里已经在盘算着:
一百天,那该是……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时间: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在小说里,失忆的多半是主角,失忆之前多半有段很值得失忆的经历。
余33大神古言复出,势不可挡,速来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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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宛如空门初见时 ...
海天向左,一色向右,便这般分道扬镳了。
一色料想那男人是个心无城府、胸无大志的,想来这一路上也是没心没肺,说不准直接就命丧魔窟,也算安乐死,走的倒是无牵无挂的。
可怜是她,这一路前行,心中总是不安稳。
见到冷楚寒该如何开口呢?自己蠢笨,被人利用,几乎要害死了他。
见了那无筝,又该如何开口呢?虽说是情敌,好歹也是救了冷楚寒一命。
一声“对不起”,当说,一声“谢谢”,也当说。
当说归当说,她死活是不会说的。反正,活到这么大,那些当说没说的话已经数不清了,也不差这一遭——
大不了,一起杀了倒是省事。
只是可惜了那冷楚寒的花容月貌。
正被远方妖女惦念“花容月貌”的冷楚寒,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窝在榻上,裹紧了袄子,依旧从骨头里往外渗着寒气。
可恶,这次寒病发作,久久不能痊愈,似是比以往更厉害了。
若不是正赶上他这顽疾发作,也不会被那妖女趁火打劫。
他这边心事重重,嘴巴咬得紧紧,无筝端着勺子在他嘴边候了半天,实在端不住了,才轻轻咳嗽两声,冷楚寒方才回过神来。
哦,对了,那叫做“无筝”的女子还在屋中,算来,她已经这样照顾他有一个月了。
只是,他对她的了解,也只限于“无筝”二字而已。
她是个话很少的女子,仿佛谪仙一般,飘来飘去,冷冷淡淡,经常就被忽略了。可是她那直来直去的言辞和那不加修饰的眼神,却是难得的简单纯真。
冷楚寒素来习惯了女人们向他投来的扑朔迷离的目光,可是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怕只有二人。一是妖女一色,二便是眼前这身世成迷的女子无筝。
只不过,一色的明目张胆总是透着一股恣意妄为的意思,而无筝的明目张胆,便只是心无杂质、不知躲闪罢了。
冷楚寒刚想说话,勺子已经不由分说的捅到嘴巴里,苦涩的药汤,即便喝了这么久还是难以下咽。眉毛揪在一处,感觉骨子里的寒气在往外拱,入口的苦涩在向里探,你来我往的,在身子里交战一般。
“良药苦口。”无筝见他又蹙眉,冷冷地说着,也不知再多说些什么好了,只是固执地举着勺子,他不张大口,她就强行突入。
冷楚寒身子抖得厉害,脑门上细密的汗珠几乎是瞬间就渗了出来,连他这般修为,也要死死揪住被单才不至于晕厥过去,只逼得自己坐的端正。
无筝收回勺子,在鼻下一过,淡淡的一扫。“今日的会更苦些么?”
说罢,也不避讳那勺子刚刚入了冷楚寒的口,就那么张嘴倒了进去,一张脸素淡地没什么变化,相当淡定地说:“味道正对,还是趁热喝。”
说完,还是同一根勺子,舀起一口苦汤药,抵到他嘴边,见他那下巴优美的曲线,无筝心中不免荡漾,眼神也起了一阵波澜,可还是还句话,“吃药。”
正这个时候,从窗外飞入一枚石子,不偏不倚打落了无筝手中的汤勺。
“谁?!”无筝手里还端着药碗,起身就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怕是走掉了?”冷楚寒裹着被子,瞧了瞧那石子,“以防万一,劳无筝姑娘去看看。”
无筝也没多想,就那么冲了出去,见她走远了,屋顶上那人才翻身下来,大摇大摆进了屋子,原是龙爷。
冷楚寒对他可没什么好印象,他可是押他去魔窟的罪魁祸首。真是没想到那块从小就跟在身边的令牌竟是他的,这世间的事,理不清个恩恩怨怨来。
“龙爷怎么专程来看我?”
“本是路过,见那执拗的丫头非要灌你喝这药汤,忍不住多管闲事——怎么,冷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没跟她说过你这不是病么?”
冷楚寒只是默默看着他,并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