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奥运冠军[花滑](197)
因为他与其他的鲸声音频率不同,52赫兹的灰鲸在宽广无尽的海洋中始终只能孤独的旅行,是这首歌“化身孤岛的鲸”的原型。
与他何其不像?
灰鲸孤独却喜爱着他能见到的一切,他何尝不是?
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也不曾有过任何怨恨,池惊澜也曾思考过,大概和他从小贯彻的信念有关。
在当初那个边境还时有动荡的时代,池惊澜自小在边疆军营里长大,他的灵魂中早已镌刻上了军人的坚硬与风骨。
即使后来他没去参军,而是成为了一名运动员,可池惊澜始终认为,为国出征的运动员和军人并无多大区别。
他们都爱这古老绵延的山川,爱这山川里的黎明百姓,爱自己的国家,爱手中的武器,也爱脚下的冰面。
脚下的冰刃是他身为运动员的武器,运动员和军人永远做着无比锋锐,用手中武器杀出一条血路的事,但池惊澜从小就知道,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伤害他人,正相反,他们为的是守护,这是父母和长辈们交给他的道理,尽管后来他们一个个离他而去,池惊澜也从来没有遗忘过他们的教导。
在当年混乱的体坛里,他正是因为贯彻着这样的信念,才没有被淤泥淹没,但也正因如此,他走得永远是一条孤单的道路,没有人理解,也没什么朋友,不愿给长辈带去麻烦,于是更无人倾诉。
于是他一个人走得太久,以至于后来差点行差踏错,还好如今他幡然醒悟,还为时不晚。
如今他仍然爱着他守护着的一切,却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孤独。
“直到那一天
你的衣衫破旧
而歌声却温柔
陪我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流
我的背脊如荒丘
而你却微笑摆首
把它当成整个宇宙”
空灵的副歌响起,歌声却不再如开头时清冷,带上了温暖的温度,冰场上光芒璀璨的少年抬眸,看向裁判席的上方——华国队的专属观众席。
那里有他想看见的人。
池惊澜很少在比赛里想到与节目,与表演无关的事,但他这一次破了例。
或许也不能说是完全破例,毕竟他创造这个节目的灵感,就是来自于那个像太阳一样热烈的青年。
从省队时的出手相助,到后来的朋友相处,再到那次卡尔加里分站赛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后来主动揭露身份,他们认识至今,彼此之间的发展都不曾在池惊澜的预料之中。
凌榆是他孤独道路上的变数,池惊澜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他的心跳却一直诉说着自己的欢喜雀跃,让他无法再忽视自己的情感。
他原以为凌榆是他生命中的一颗流星,如今却成为了他的太阳。
池惊澜向后弯下柔软的腰肢,单手提起冰刀缓缓举过头顶,美丽的贝尔曼旋转里,池惊澜想起了他刚才见到凌榆时,青年给他的那个热烈的拥抱。
炽热、宽厚,令人安心。
曾经的池澜是凌榆的偶像,在玉佩里沉睡的那些年里,偶然苏醒时池惊澜也曾窥得凌榆童年生活的一角,也许那时候,池澜对于凌榆来说,就同歌词中一样,是他的整个宇宙。
这样跨越时光的理解和崇拜让池惊澜动容,也让他觉得自己也许担不上,如今他却是想通了。
“我有着太冷太清的天性
对天上的她动过情
而云朵太远太轻
辗转之后各安天命”
他性格清冷,在意的事也甚少,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大多都如浮云,在不久之后消散在他空无一物的天空里。
直到有一天,他的天空缀上了一颗明亮的太阳。
曾经池澜是凌榆的宇宙,如今凌榆是池惊澜的太阳,他们对彼此来说都足够特殊,而池惊澜享受着这样的特殊。
歌声没有停下,似有轻轻的叹息声响起,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怅惘。
“我未入过繁华之境
未听过喧嚣的声音
未见过太多生灵
未有过滚烫心情
所以也未觉大洋正中
有多么安静”
曾经他入过繁华之境,听过喧嚣声音,见过许多生灵,却未有过滚烫心情。
外界的喧嚣敲不开他的心门,他的心底始终安静。
可重活一次,他心底平静的湖水泛起的涟漪却越来越多,到如今汇聚成了巨浪。
他所习惯的安静,好像已经难以忍受了。
第107章
难以忍受,那就不再忍受了。
也不用再忍受了。
少年眉目间笑意更盛,脚下步伐随心而动,双臂舞动,那广袖便翩翩而起,如同那虚无缥缈的浮云。
没有高难度的跳跃,也没有华丽炫技的旋转,只是出神入化的滑行,与滑行融为一体的步伐,以及几个点睛之笔的旋转。
不像是池惊澜比赛所属组别的男子单人滑,倒像是另一个组别的风格——冰舞。
花样滑冰这项运动自然是要有舞蹈基本功的,只不过不同的项目要求不同,最高的自然是冰舞,其次是双人,单人滑比起其他两个项目来说要更加注重跳跃等技术,所以单人滑的运动员们很少会去学习专业的舞蹈,节目的舞蹈编排什么的,自然有专业人士出手,他们只要照着学就可以了。
但池惊澜不一样,几十年前哪像现在,有那么多资源,他一个人在国外的那几年,虽然碰上了愿意伸手援助他的人,可他总不能什么都受人家恩惠,何况节目编排,他不可能转国籍,自然也不能拿人家的节目跳,在池惊澜心里,这是原则。
所以当时才十几岁的少年凭着一腔孤勇一边兼职一边用自己兼职挣的钱去进修了专业的舞蹈,当然,能找到好的老师,还是托当年伦恩教练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