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奥运冠军[花滑](29)
短短几天,池惊澜就在省队里收获了一个“训练狂魔”的称号。
他脚踝上的绷带是换了新冰鞋适应期磨破了皮缠上的,总是透着隐隐的血色;膝盖,手臂上的淤青是练习的时候跳跃摔出来的,旧的消了,新的又会增加,从来没有真正消下去过。
那完全是超负荷式的训练,温泽劝过,于是池惊澜似乎收敛了一点,第二天到省队报道,身上的伤只多不少,明显是自己又回去加训了。
哎……这哪里像有钱人家的矜贵小少爷呢?温泽以前甚至还担心过池惊澜会不会吃不了太多苦,现在一看,这是太能吃苦了。
有时候温泽总会感觉池惊澜不像是个十六岁合该无忧无虑的少年,而像是一位历经了沧桑的行者,虽然疲惫,但依然背着他的行囊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温泽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但他总觉得池惊澜如此透支自己,似乎是在着急追逐着什么,但他猜不到。
温泽总想找个机会和池惊澜好好谈一谈,现在倒是正好。
“还有教练,短节目的曲目我也想好了……”坚持完自由滑的编排,池惊澜又马不停蹄地说起了短节目。
“等等,阿澜,先坐。”温泽连忙打断了他。
办公室里正好没有别人,温泽轻轻拍了拍池惊澜的肩膀让他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摆出了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
池惊澜有些疑惑地坐下,视线还停留在桌子上自己交上去的那张编排表上。
温泽有些无奈又温和地开口:“阿澜,能告诉教练,你在着急些什么吗,有困难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嗯?”池惊澜微微歪了歪头,不太理解温教练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没有着急。”小少年神情认真地回答。
真的没有着急吗?温泽掰着手指给池惊澜算了一下:“距离报名过去了三天,你编好了一套难度极高的自由滑,构造出了短节目的雏形,练习四周跳摔的满身都是伤……阿澜,你有看见自己的黑眼圈吗,这几天一共睡了几个小时?你太累了。”
可是距离比赛只有半个月了,池惊澜抿了抿唇。
事实上,省队的编舞和编曲老师这几天都联系了温泽好几次,说池惊澜的强度他们都有点承受不住,更别说他们只是帮忙,大部分都是池惊澜自己负责的。
池惊澜从没说过一次累,但他眼底的黑眼圈已经暴露了他的疲惫。
温泽仿佛看穿了池惊澜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半个月后的比赛固然重要,但也没有到需要你透支自己快速提高的程度,按照你现在的水平,单靠技术组成,就已经完全足以拿下一个名额了,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比任何比赛都要重要。”
池惊澜猛地一愣。
以前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前世的时候,华国整个冬季项目的体坛都基本靠他一个人撑着,所有人都在催他往前走,所有事他都第一个站出去顶着,他一直在跑,几乎没有慢下过脚步,欣赏过路边的风景。
池惊澜一直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高强度训练,他们当时都是这样的,有比赛要参加,就要拿出难度最高的,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永远不能松懈,在外面,他就代表着整个华国,他习惯了如此。
现在却有人跟他说,比赛不是最重要的,跟他说,可以放慢脚步,不要那么累。
窗开着,一阵风吹了进来,办公桌上的一张纸被掀起一角,舒展了身体,飘飘然落到了洁白的地板上。
池惊澜垂眸,目光落到那张纸上,是他对自己短节目的想法。
《新芽》这个名字映在他的眼底,池惊澜恍了一下神,骤然醒悟。
他一直说着要重新开始,却又差一点不知不觉踏上前世的老路。
池惊澜闭了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的迷茫已经散去。
他答应了温泽的要求,再一次适当地降低了节目的技术难度。
那一天池惊澜和温泽在办公室里商量了一整个中午,终于敲定了最后自由滑的节目技术编排,最后池惊澜没有再坚持上四周,也没有把那么多跳跃放在节目后半段。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池惊澜在温泽的监督下,也没有再天天超负荷训练,按照重新商量后的节目编排,正常训练量就足够了。
选拔赛四月二十三号正式开始,为期两天,正好是周末的两天。
这一次选拔赛不仅仅只有花样滑冰,还有短道速滑,z省省队报名的人数不少,于是省队直接包了专车,把参加这一次选拔赛的队员们送到了s省体育中心旁边一个已经订好的酒店中。
池惊澜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除了他的冰鞋,只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到酒店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到了正式比赛日。
男子单人滑的短节目时间安排在周六上午十点。
八点温泽就带着省队报名男单的几人到达了比赛场馆,进入了一个大厅。
三省报名男单的选手以及教练都聚集在了这里,即将进行抽签仪式,来决定短节目每个人的出场顺序。
在大型的国际赛事中,短节目的出场顺序一般是根据世界排名分组抽签,排名高的出场靠后,不过这一场三省举办的比赛,参加比赛的大多都是没什么比赛惊讶的小运动员,也就不按什么排名,直接由抽签决定了。
八点半,所有的人的出场顺序都抽签完毕,池惊澜看着最后的赛程安排表,轻轻挑了挑眉,往后瞥了一眼。
徐天宇低着头站在那,看不到表情,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