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奥运冠军[花滑](448)
而后,绷直的浮腿向后盘去,置于胸前的那只手也向后伸去,稳稳地接住了浮腿的冰刀。
——燕式旋转变甜甜圈。
动作变换之间,少年脚下的冰刀依然稳稳地画着完美的圆圈,不曾有一点位移。
这是多么强大的控制力,就连裁判们都暗自心惊,本有些原本打定了主意要压一压分的裁判,看着池惊澜这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动作,扣分的按钮是怎么也按不下去。
尽管这旋转到这还没有结束,但奥运会的裁判,哪个不是参加过太多大赛评分的裁判,他们只要看个开头就清楚,以池惊澜现在这个表现和状态,只要不是冰面上天降一颗石头绊倒了他,就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失误。
而现场的冰迷们在观众席上看去,看不到这么具体的细节,但是池惊澜动作带来的流畅至极的观感,却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的。
但此刻,这一点都显地没那么重要了,让观众们更加惊讶的,是池惊澜展示出来的这个旋转的内容。
跳接燕式变甜甜圈,这个旋转动作经常看花滑比赛的观众们都熟悉得很,甚至池惊澜还没继续变下去,他们就能猜到池惊澜下一个接的旋转是什么。
但正因为猜到了,所以才更感到惊讶。
观众们熟悉这个旋转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动作在女单中常见,而男单却几乎不曾见过。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这个旋转对运动员柔韧性要求太高了,按照常规再变化下去,下一个旋转就是贝尔曼。
那可是贝尔曼,花样滑冰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最为残酷又美丽的旋转,很多女运动员做起来都很是费劲,遑论一个男运动员呢?
本土的观众们仍然不敢置信他们的猜测,但是来自华国的冰迷们,无论是在现场,还是在屏幕前看直播的冰迷,都已经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果然,下一幕,冰场上深红色的少年再一次变换了动作——抓着浮腿冰刀的手轻轻松松拎着浮腿再一次抬起,直直向上,越过了头顶。
同时上身后仰,头顶几乎抵上了大腿,冰刀正悬于头顶之上,上身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水滴状。
更令人震撼的是,少年将腿抬过头顶,直至形成完美贝尔曼的过程中,全程只用了一只手。
原本垂直向上伸着,在燕式旋转中形同花蕊一般摇曳的手,此刻已经悄然放到了后背的腰间,也就是水滴的中央。
这是一个比普通贝尔曼难度更高,一个姿态近乎烛台贝尔曼,但只用了一只手的单手贝尔曼。
男生的身体构造,要作出这样的姿态要遭受多大的痛苦,即便是旁观的观众,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冰场上的少年神色却看不出丝毫痛苦与狰狞,只有安静与恬然,仿佛故事中的主角陷入了一场香甜的美梦。
燕式旋转,到甜甜圈,再到最后的贝尔曼,配合上少年那身深红却由内敛稳重变得张扬恣意的考斯藤,就像一朵花儿绽放过程的倒放。
与之相对的,却是池惊澜由慢转快,连贝尔曼姿态都不降速的越来越快的转速。
明明是充满了矛盾的动作,却又毫无违和感。
但从花朵退回花苞,如何不是一种新生?
故事中卧轨而亡的女主角,也能在平行世界拥有新的生命,追逐到她所希望的自由与美好。
而每个人的人生也可以不常规,每个人都拥有太多的可能性,请不要害怕地尽管尝试。
人生,有无限可能——这就是池惊澜想要传递的,于冰冷的冰面中生出的热烈情感。
深红色,此刻已经不是庄严和稳重的代表,深红色,也是改革和探索的颜色。
没见过这种世面的观众们被震撼得久久无法回神,而捂着心口的华国冰迷们也仍不禁吐出一口长气。
这不是池惊澜第一次跳贝尔曼了,每一次的内容表现都截然不同,但带给观众的,始终是极致的视觉盛宴,无论再来多少次,他们都无法不被震撼与惊艳。
而冰场上的少年,在转速达到一个极致之后,骤然松开了抓着冰刀的手。
冰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亮银色的弧线,实时统计技术分的小分表分数暴涨的同时,冰场上的少年骤然睁开了双眼。
不知不觉,两分四十秒的短节目进程已然过半。
被冲击得迷迷糊糊的本地观众们看着大屏幕上那暴涨的小分表,才突然回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这位突然冒出来把人吓个半死的华国运动员,难道是要把剩下的跳跃全都放到短节目中的后半段去吗?
看起来是了。
后半段跳跃是有基础分数加成没错,但这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
虽说前半场的表演足够惊艳和漂亮,但还剩下两个跳跃,其中一个跳跃更是连跳,他真的可以吗?
尽管池惊澜前半场的表演已经打脸了他们,但或许是对华国花滑的刻板印象太深,许多本地观众依然忍不住在心中质疑。
怎么会不可以呢?
场中的池惊澜不会知道场边的观众们在想什么,但他的动作,却足以回应一切质疑。
安静的观众席,盘旋于冰场中的音乐,以及不知何时加入,骤然激烈的鼓点声中——
场上的红衣少年带出烈烈风声,再一次腾空而起。
第223章 -冬奥(八)
简单的两下蹬冰,冰场上的少年便极速向后退去,同时右腿轻轻向后抬起,左脚单足立于冰面之上。
冰刀吻过冰面,如蜻蜓点水般轻巧地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