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皇后(网络版)(144)
车子在汉阳街头狂奔,出城后,又在乡间驿道上奔驰了好一会,才在一个绿树蓊郁的庙宇前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只见庙门上写着三个大字:三义祠。
我问道:“这里是奉祀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地地方?”
他点头说:“是的。”
我跟着他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里的香火很旺盛,即使是现在这种民不聊生的大灾之年,殿前的大香炉里依然香烟缭绕。
再看主祭殿,气势雄伟。殿上正中摆的是“汉昭烈皇帝”塑像,左右以关穆侯羽和张桓侯飞配享。
我感叹道:“想不到蜀汉灭国都几十年了,这里还有人在祭祀“昭烈皇帝”,难道官府都不管吗?
梁景仁说:“岂止祭祀?每年的农历三月二十三日,这里还会举行大型的桃园结义结拜活动。届时各方百姓云集于此,异性兄弟们在殿前当众歃血为盟,宣布结拜。”
又回过头看着我说:“与其说他们祭祀的是昭烈皇帝,不如说他们祭祀的是结拜情、兄弟义。你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庙并不叫昭烈皇帝庙,而叫三义祠,官府难道不许百姓崇尚节义吗?”
我无言以对了。
梁景仁又轻轻吟道:“父老相携载酒游,果然春社胜于秋。汉家宫殿皆禾黍,赢得荒村尚姓刘”。
“好诗!赢得荒村尚姓刘!少主,您终于来了。大家盼了那么久,今天总算把您盼到了。”
“少主?”我惊疑地看着梁景仁,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她是谁?”
一伙人从庙里冲出来,团团围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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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十五节 三义祠(二)
“她嘛……你自己说说,你是谁吧。”又是一脸促狭的笑容
“我是……”
说我是太子妃?我看了看围住我的那几十号人高马大的汉子,再看了看那些警惕中带着敌意的眼神,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身份了——他们最后肯定会知道那是另一回事。
可是,如果我不说我是太子妃,那我说我是谁呢?
“我……我……我是……”,一向也算伶牙俐齿的我,这回结巴了。虽然大殿的屋檐下一片阴凉,我还是汗透衣衫,大概也一脸通红了吧。
“喔!哈哈,明白了,你是少主的未婚妻,对不对?”一个人上下打量着我,笑呵呵地说。
“难怪半天我不出来的,人家姑娘害臊嘛。”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所有的紧张都解除了,卸下了敌意和戾气之后,他们脸上露出了极为爽朗、憨厚的笑容。
“我不是啦,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我赶紧解释道。
“当然当然,是朋友,朋友,哈哈……”,又是一阵爆笑。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朋友了?”
该死的梁景仁,看我窘成这个样子,他不但不帮着澄清,还越发满脸戏谑地打趣着,“不过呢,能成为太……”见我在用杀人的眼光警告他,他收住口说“……的朋友,我还是挺荣幸的。”
那伙人的目光在我们俩之间见睃过来,又睃过去,个个都一脸兴味。
唉。现在也只能由着他们瞎想了,随便他们误会什么,都比知道我地真实身份要强。
堂堂的当朝太子妃。一旦落入反贼——呃,也不能说人家是反贼。只是有那个可能性——最尊贵的太子妃身份就成了最见不得光地累赘了。
一群人欢天喜地地把我们迎进了内室.
梁景仁边走边问:“槐叔呢?”
“槐叔没来啊?”
梁景仁停住了:“槐叔没来?”
我也停住了,如果那个槐叔没来,太子也就不在这里,那我进去干什么?
“槐叔只是让阿蜜来告诉我们,说少主您今天可能会到。至于槐叔自己。听阿蜜说,他过江找安叔去了。”
梁景仁看了看我,见我还是在往里走,也跟了过来。
“少主”这两个字让我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就算太子不在这里,我也有把握,太子的失踪跟这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那个槐叔更是个关键人物。虽然他没来,但他派女儿来过,说明他也是这群喊梁景仁“少主”地团伙成员之一。
我在心里迅速地盘算着:那天早上从桃花别苑出去的只有槐叔的车子,如果他把太子随车带走的话。他就必须给太子安顿一个去处。杀掉太子的可能性是不大地。没有刻骨的私仇,这些以崇尚节义自居的所谓“仁人志士”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那么,他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安顿太子了:不是送到这个“三义祠”。就得送到江对岸的梁景仁家去。
我的小花猫在谁的手里,那都绝对是“天字号”的大烫手山芋。捧着不是。丢了又不是。
劫持他不难,因为我们现在身在远离京都的江南。所谓天高皇帝远,在这里犯事比在京城容易得多。
安顿他才难,因为一旦暴露,那可就是杀头地大罪。
而带着太子过江是不可想象的。太子住在桃花山上,从山上到山下的码头,到处都是明岗暗哨。那么一个大活人,他能把他藏在哪里呢?
这时,我开始大胆地猜测:太子其实根本就还没有离开桃花山,人还在桃花别苑或山上地某个秘密地点?
正思衬着,我们已经几弯几拐,进了殿后一间古色古香的内厅。
大伙儿把梁景仁推坐在正中央地一把椅子上,纳头便拜:
“拜见少主!愿少主领着我们收复失地,重振河山,还我汉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