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皇后(网络版)(36)
翻到手札的最后,是新近才写好的《娇女诗》:
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
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历。
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
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
其姊字惠芳,面目粲如画。
轻妆喜楼边,临镜忘纺织。
这个被父亲赞为“面目粲如画”的惠芳,就是左颖了。左颖,字惠芳。
据说皇上当初亲自用朱笔圈上左颖,就是因为看了左思的这首诗。才女已是难得,何况还“面目粲如画”?左思为把女儿弄进宫,可谓煞费苦心。
算了,看在左思和左贵嫔的份上,就原谅左颖吧。
把手札封进匣子,交代小翠说:“明年早上吃过饭后你就把这个送还给左贵嫔,说我有机会能拜读名家手稿已是非常荣幸了,怎么还敢据为己有?”想了想,又说:“你告诉她,别担心左颖,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
交代完了,小翠服侍我更衣睡下,然后小翠自己也去睡了。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辰,居然又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我喊了两声小翠,那丫头睡得跟猪一样。这深更半夜的,大概除了各处门口上夜的太监,其余的都睡了。没办法,我只得亲自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就立即伸进来一只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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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西厢记(一)
我吓得一哆嗦,但很快就听到门外有人用更哆嗦的声音说:“开……开门,是我啊。”
太子殿下?我慌忙打开门。
只穿着一身单薄寝衣的太子一身冰冷地投到我怀里,委屈地说:“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慢?人家都快冻死了。”
这时小翠也起来了,一看是太子,忙去关上门,然后到隔壁房间睡去了。
我迅速把太子带到床上,和他一起躺好,扎紧被子。
他钻到我怀里,身体瑟瑟发抖。
我心疼地数落着:“殿下,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十月初六,前几天就已经立冬了。”
“嗯”,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脑袋在我的肩窝里挪来挪去,调整着最佳位置。
我急了:“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已经立冬了,现在是冬天耶.你半夜穿着这么一点点衣服,走过那么大的庭院到我这里来,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早就想来的呀,是他们不让,说父皇有令,不准我和你见面。我没办法,只好晚上来了。”
我心里一动,不禁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见我呢?”
“我就是想见你嘛,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出来找你,我就把碗饭都砸了。”
啊?“那你今天一天都没吃饭?”
“午膳吃了。他们骗我,说只要我乖乖吃饭,就让我见你。可是我一直到晚上都没看到你,晚饭的时候我就把碗砸了。”
“那你晚上到底有没有吃东西啊?”
“没有,人家好饿哦,不信你听,肚子都在咕咕叫呢。”
我急忙爬起来,把张良人送的那盒鹿脯干拿给他,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他吃了一块,眼睛都睁大了,嘴里直说:“好好吃哦”。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我把被子给他围好,自己披上衣服远远地坐到一边去。
他不满意了:“你干嘛坐在那里呀,我还是好冷,我背上好冷,你坐到床上来嘛。”
没办法,我只有按他的要求,也坐进被子里,一只手从背后抱住他,另一只手捂住鼻子。胃里又开始不争气地翻了起来,我努力地捂紧再捂紧。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不得了了,太子殿下不见了!不得了了,快来人啊,太子殿下……”
那声音又嘎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
立刻有好几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问:“什么?太子殿下不见了?”
“没有没有,这家伙梦游,在说胡话。太子殿下这会儿正好好地睡在他屋里呢,大伙儿都回去吧,别真的把殿下吵醒了就不好了。”
“搞什么嘛,真是的。”抱怨声,脚步声,好半天才恢复平静。
我问太子:“刚刚那个说‘没有’的人是谁?殿下听得出来吗?”
太子嘴里塞着鹿脯干,含糊不清地回答说:“好像是张总管的声音。”
是的,他这么一说我也听出来了,的确是张总管的声音,“张总管来东宫多久了?”
“不记得耶,一开始是林总管,林总管走了他才来的。”
“你再好好想想,大概有几年了呢?”
“一两年吧,反正不是很久。”
不久就好,久了才有嫌疑。
我一定要查出太子的那些笑话到底都是哪些人传出去的,然后一个一个找借口把他们撵走。心术不正的奴才,留着做什么。
太子可能是真的饿了,把一盒鹿脯干吃得底朝天,才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说:“饱了。”
又给他喝了两口水,给他擦了擦嘴巴和手,才和他一起躺进被子里。
他吃饱了,冷也不冷了,抖了也不抖了,人又在我怀里不安分起来。
所谓温饱就思那个什么,古人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等到他所有的愿望都彻底满足了,也差不多五更了。
我轻轻拍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努力地保持着清醒。
我不敢再睡。因为既然皇上有令,我们这样就算是抗旨不遵了,若给有心之人利用,又是一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