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杏无期(10)
到后来赚了些钱财,就当起了大小姐装起了大家闺秀。包括女人间的那套嬉笑迎送,也是之后才学会的本事。
本来觉得面具这东西挂在脸上,运用什么表情早已炉火纯青,料不到——
哼……贾无双自嘲的笑笑,料不到自个年纪慢慢大了,忍耐力竟还不如从前了……
想想也是,近几年来,和她相处的人,大多也都聪明的懂得避忌,不敢面对面的说,顶多就拐弯抹角的提。
唔,贾无双便又是眯眯眼暗暗睨了眼甄不凡,年龄这东西,平日里拿来自嘲一下那是她乐意,她现在就不愿意被人端上台面明确指出怎么着!
否则,耳闻身后人窃窃私语,她就不会开始百般算计,欲把自己嫁出去。
握紧拳头,坐在破裂的桌子旁稍一思询,贾无双慢条斯理且优雅得宜的站起来,怒极反笑——不过就是个老男人!
忍字头上一把刀,只是忍无可忍,又何必再忍?
便是笑笑盯着他,言语中似真非假,“看来甄公子是铁了心想输。”
甄不凡嗤了声,甚至懒得应话,丝毫不隐藏不屑情绪,也显然没留点面子给她的打算。
总结起来,此人根本没把贾无双放在眼里。
自然也不把她这句话当回事。
兴许是水土问题,南方男子的身高大多逊色于北方大汉。
甄不凡却不然。
虽为南方人士,却偏偏身形高大。然而他也并非一昧的壮,隐隐能感觉到那身衣衫下肌理分明。加上棱角分明的脸庞,剑眉鹰眼以及一身的霸气,相较下对面站着的贾无双,显得份外娇小——只是她秀目中一份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沉稳与世故,以及一种历经过风雨后的自然散发的利练感,加上已婚女子需盘头以示区别,贾无双却偏偏一头乌黑的长发,映衬之下,突显得她存在得那般不合常理,才会让甄不凡觉得她——
老。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隐藏在甄不凡压迫性的气势之下,加上男女身型及魄力在先天上的区别,即便是春桃也不得不承认,小姐与他这般对峙,还真的有些……弱……
然而眼前的情形倒是让掌柜这明眼人啧啧称奇,寻常女子哪个敢直视甄不凡的眼睛?那眼神太过犀利,有种噬人的兽性,这个女子却敢。
而且,她刚刚的言语是在挑衅吧……
应该是。
钱少爷带回来的这个女子,果然不寻常。
然而贾无双已经无心理会这些,竟是径直朝甄不凡行去。
行至他跟前,慢慢抬头又望了他一眼,才转身上楼。
走两步又回眸一笑,“掌柜的,晚膳待会还劳烦您差人跑一趟。至于这桌子……”贾无双回过身去,“记在我账上。”
以后再一起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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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无双其实并不好收藏古董珍玩。
对她来说,钱财更为实际些。
因而在她未发家之前,可谓一窍不通。
只是大凡富贵人家,钱一多,多少需要些宝贝充门面,以突显身家品味。
当然也不乏真正爱好者,以收罗珍宝为乐。
这么多年,贾无双用得最多的手段,就是投其所好。
针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干什么事,她大多心里有数,因而有闲钱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先生回来教学,琴棋书画,麻雀牌九骰子赌大小,包括喝酒美食,该学的,她没有一件落下。
这当中,古玩之事,也是特地拜访过人的。
这圈子类,周老板的名声又最为响亮,据闻此文所赚之钱,大笔大笔的投入其中,爱宝如命。然而毕竟一南一北,所以贾无双也仅有耳闻,尚且无缘相见。
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她得到了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具赠送她的那人所说,周老板曾放话说愿意花任何代价得到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贾无双也就刚好记了下来。
说起这东西,不过是先前某个年代遗传下来的一个纸镇,对贾无双来说,还真就是个纸镇,但这次嵘唐城一行,就留了个心眼,把纸镇带在了身边。
今日她本意不过是欲搭起一座友谊的桥梁。只是既然有人这般不识好歹,那么,她何必执着于这座桥梁?
贾无双从来就是行动派,和周老板面谈就是次日一早。
料不到周老板一见纸镇双眼发光,竟颇为爽快的拿了甄不凡打赌道具来交换,神情仿佛丢的是一块烫手山芋。
再一看那所谓的宝物,不过是块破裂的玉石,一时间贾无双徒生一种做赔本生意的错觉,自然也迁怒于甄不凡那老男人。
这一笔,自然也得登记在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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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日已经是甄不凡赌期之日的前一天。
虽说南北文化有异,但这无碍于热心的群众八卦的精神。
贾无双有心放出的话,估计也已在嵘唐人民的共同努力下,传入了甄不凡的耳中。
没错,他想要的宝贝,如今在她手中。
贾无双知道他也许和她一样,并非执着于这块破烂玉佩。
而是输赢。
和她能屈能伸不一样,这个男人——
输不起。
因而这天贾无双起了个大早,在酒楼喝了早茶,就带着春桃和李大叔出外逛悠。
目的,显而易见。
她不过是想让更多的人做个见证。
果不其然,毫无意外的见到冷硬着脸的甄不凡,贾无双浅笑着摘下街边小贩的一串冰糖葫芦。
只是甄不凡丝毫不对她客气,直接伸出了手,嗤了句,“拿来!”
贾无双挑了挑眉,决定无视。然后把冰糖葫芦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