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风(157)

腊月二十四，黄道吉日，宜婚嫁，宜动土，万事顺畅。往后推移须得百日后才有几日，而那时节，春暖花开，老太太法体无法保存，为了阖府安宁，王家族长决议三日后发殡出丧。

这一来，马子文的婚事也就搁浅了，因为热孝内再无吉日，而王家不可能同日出丧又嫁女，连翘有一年的孝期，婚期顺延至来年，喜日待定。

马太太连日操劳，加之伤心过度，整个人显得萎靡颓唐不堪，因为连翘是侄女儿又是未来儿媳，两人又同有一年的孝期，马老板接她过府与马太太做伴，顺便帮村家务。

楚楚在略有空隙之时也会上门探视安慰一番。同时楚楚比照自家年货给马太太家整个克隆一份。

以便马家新年不致过分忙乱。

子青似乎瞬间长大不少，满脸戚容不说，面见楚楚之时也不再拉拉扯扯，胡缠蛮搅，还知道安慰母亲，答谢楚楚，礼送出门。

楚楚觉得子青大有不同，却又说不清楚，习惯性看看手腕，金龙悄然绝迹。楚楚无意识摇一摇，小青却如约而至，哈欠连天，满脸的不耐，传音入密，“吵什么？”

楚楚好奇道，却记得外面有人，只敢耳语，“你怎么每次都说不足似的？干什么缺德事儿呢？”

小青冷面道，“废话，我要冬眠闭关修行，你老是打断我，还来怪人，岂有此理。”

“闭关？什么闭关？”

“你难道不知，凡我簇类，每年九月初九闭关，来年三月初三出关蜕皮，功力增长一倍？”

“谁不知道？不过，你已经是人了，还要进洞闭关？”

“修成人更危险，失却了毒牙，遇到猛兽难以脱逃。”

楚楚一惊，差点冲口而出，忙忙用了心语，“你，你干脆住家里得了，反正我这里空房子多得是。”

小青，“我住你家祠堂里。”

楚楚又一愣，“你不怕我家长亲之灵？”

“我怕他们？他们原本欠我的。”

“那个，子青......”

“你少提他，他死活跟我没关系。”

楚楚默然挥手，“你去罢，打扰。”

小青倏然而去，声音远传来，送入楚楚耳内，“我已经输了内功给他，帮他打通所迷心窍，他现在固然不聪明，可是却又千钧神力，你还想怎样？不要人心不足。”

楚楚闻言，心头大喜，弯腰拱手，“谢谢小青啊，新年愉快，诸事顺利，子孙满堂。”

“俗不可耐！”

楚楚心中暗美不已，忽听有人问道，“小姐，您说什么呀？”

楚楚蓦然回魂，结结巴巴，难以说园，“啊，小山啊，我正在练习除夕之夜的祝酒词呢！届时，我要大摆筵席，你与你母亲都来啊！”

小山惊喜交加，“真的？”

楚楚一跺脚，“难道我是言而无信之人？”

“当然不是，谢谢小姐。”

第75章

腊月二十八许禄主仆到家，总算没误春节。并稍回范三郎给范三太太的信札以及给双儿的压岁荷包。

许禄跟许老爹谈次，又征求楚楚的意见，于二十九日下午下乡去探望他母亲。三十日上午，黄氏随许禄回到夫子街居所。

三十上午，许老爹领头，带着黄氏，楚楚许禄去许家祠堂上香，摆放三牲，瓜果菜蔬美酒，祭拜祖先，亮祠堂里所有灯笼，恭请许家老祖宗回家过年。

三十中午，许老爹在夫子街整席酒宴，宴请许家阖府人等吃团圆饭，忠伯奶娘以及许府之前的老人都在邀请之列。

许老爹与许禄轮番前来恭请，范三太太执意不肯前去做客，楚楚只好代为圆场，言范三太太身子不适。

好在三太太自己带有厨子，们母子的饮食直是单另开火，也没什么不方便之处。

楚楚也借范三太太身体不适的借口，匆匆饭毕而归。

除夕之夜，楚楚在莲院大排筵席，如同往年般，许家下人仆从均有座位，因为范三太太今年在场，楚楚稍稍做调整，正厅摆两桌，楚楚协同范三太太家三口席，许老爹妻妾三人带许禄桌，中间用屏风隔开。

丫头仆从的酒席摆在两厢，待酒菜上齐，主仆同时开席。

范三太太颇有异议，觉得楚楚弄的尊卑无序。楚楚靠近三太太，悄悄笑道，“今年有舅母在场，还摆屏风隔开，在往年，们混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呢！”

范三那太太闻言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能置信。伸手抹上楚楚额头，“个丫头喝醉酒！”

席间，许禄进到屏风里给范三太太与楚楚敬酒，楚楚与兰君两人也出外间给许老爹敬酒。

范三太太讲究食不言，对于楚楚种喜欢闹，喜欢热闹的丫头被拘着就觉得年过得有些不带劲儿。

所有丫头都被楚楚请上酒席，只有春分执意不愿意入席就餐，始终在范三太太身边照顾着，直等到范三太太母子吃好，才端碗饭，站着吃。

范三太太饭毕回房，春分声招呼，所有返家三房丫头奶-子，匆匆放碗，服侍主子回院去。

黄氏估计是得许禄警告，酒席之间默默喝酒，默默吃饭，表现十分正常。

范三太太是客居，不愿意与楚楚等在大厅守岁，楚楚便将守夜的瓜果心式二份，分摆在莲院于正厅之上，许禄则跟毛豆般爷们在起划拳猜拳，喝酒玩笑，笑声差要掀翻屋顶。楚楚则带着小茶冬儿秋儿几个丫头两处来回的奔跑，那儿热闹往哪儿凑。

范三太太带着双二静静烤火话，熬年夜，兰君表演弹奏古筝，松儿表演背古诗的节目，丫头被范三太太将讲笑话，可是，兰君与弟弟都提不劲儿来，很显然，他们更羡慕楚楚可以满处游逛，更向往那个传来笑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