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子(118)+番外
见老儿子全身无所损伤,脸上慈爱一收,忽然话语一转问道,“你胆子不小,把人好好佟府闹个底朝天,还把人家二老太太气病了。”
十八阿哥心中警铃大作,想起四哥十三隔得嘱咐,于是巴巴的看着康熙,睁着无辜的桃花丹凤眼,小心谨慎的回道,“您听谁说的?没有的事情,二老太太病了,不会呀?前天儿臣还见了她,她走路一阵风,昂首挺胸,鼻孔朝天,见了儿臣眼睛都不眨一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她一出手,好家伙,把师奶灵柩都掀翻了。她这样的精神,怎么会有病呢,这绝不可能。”
四哥教他的,诉说表象,多喊冤枉。
雄赳赳,气昂昂?
还腰跨一把刀呢!
康熙扯扯嘴角。
他当然知道佟国纲老婆的彪悍,当年英俊潇洒,指挥千军万马的的将军,纳妾还要偷偷摸摸,不是儿子瞒不住了,他大概会偷一辈子也不吭声。结果雌老虎一发威,他连儿子也不敢认了,谁会想道,战功赫赫的佟国纲是个老婆奴。
那女人掐着佟国纲一辈子,佟国纲死了,她就掐着法海母子玩,这下子玩具死了,她没得玩了,大概要消停了。
康熙极力忍住笑意,继续释放心中疑惑,“你面子大呀,鄂伦岱那个二愣子竟然对你言听计从?听闻你不是说,要把天戳个窟窿吗?怎不见你行动。”
也?
老爹到底知不知道房契的事情?
十八阿哥有些疑惑,不说房契算不算欺君呢?
想不透彻,遂把心一横,得勒,先玩招太极,拍个马匹探探虚实。
“儿臣哪有什么面子,佟家一家子见了儿臣都不打招呼,根本装作不认识。
儿臣也是逼急了,才说大话吓唬吓唬他们,假说要跟皇阿玛告状来着,他们才矮了半寸,给了儿臣芝麻大点面子。
况且,师奶入葬祖坟理所当然,是鄂伦岱母子蛮横不讲道理,最后还是佟老爷子发话,他才屈服。但凡他们能给儿臣面子,也不会掀翻寿棺,打伤儿臣师傅了。”
十八阿哥为了博取康熙同情,说到面子芝麻大的时候,用自己春蚕一般的小手指,掐了一点点指尖比给康熙看,卖力的想让康熙相信,他小十八是多么委屈,多么没面子,连体面的奴才都敢欺负他,不搭理他。
康熙对十八阿哥话半信半疑,法海受伤的是真的,掀翻寿棺也是实情。
佟国纲福晋是出名的母老虎,他们母子如何就屈服了?
或许真是佟国维的意思,他倒确乎是个见风使舵的主。
十八阿哥既然一桥飞架,气病佟国纲家的,估计私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四阿哥忽然眷顾佟家固然可疑,倘若是他出手应该早摆平了,能大费周折,弄出这么多奇奇怪怪招数,搞得这么大响动,得罪当朝勋戚不计后果的,大概只有自己这个无心无肺的老儿子了。
十阿哥会帮忙,大概也是基于爱架秧子起哄,图个热闹新鲜。
只要没人勾结就好。
有了这个结论,康熙心中疑惑冰消,心情爽朗,阴鸷消弭,唯记小儿无赖,一声嗤笑,“你倒会想心思啊,把桥架人房上,简直胡闹,”
十八阿哥真为自己老爹累得慌,难道您老人家就不会单刀直入吗,非得这般弯弯绕,哎哟,您不累我都累了。
我可不想学您呢康熙老爹,动那么多心里干嘛呀,不过落得早生华发。
他心里觉得累,嘴上就喊出来了,“哎哟,皇阿玛,有路走,谁还架桥?孩儿这不是被逼上梁山,不得已而为之吗?”
有路走,谁还架桥?
这话倒实在,康熙展颜一笑。
可是转念一想到,自己宠着的儿子对法海那般尽心,康熙心里不平衡了,又有些不舒坦了。
他倒会怪人,却不想想,是谁让法海与十八阿哥成为师徒的。
俗话说的老小老小是什么意思,说的就似康熙这种心态。康熙因为自己不舒坦,也不会让人十分舒坦,他挑挑眉,声音似乎有些酸溜溜的。
“哼,功书倒没见你这般花心思。”
见老爹泛酸,十八阿哥心里闷笑,真乃儿孙一般大了。
当然,他不会放过机会,挨近康熙蹭来蹭去,跟康熙撒娇,表示自己离开皇阿玛有多委屈了,多受气,读书又是多努力、多辛苦。
“皇阿玛,儿臣攻读很用功的,现在都会背半部三国,半部论语了。
四哥经常抓了儿臣半夜不得睡觉去背书,儿臣稍有消极怠慢,四哥便板着脸威胁儿臣,背不熟就通宵别睡。诸如什么今日事需今日毕之类箴言,更是整日挂在嘴上,时不时拿来喷儿臣。
他满口都是道理,儿臣也不敢反驳。只好硬撑着熬着,儿臣熬得头发都细了,不信您看啦?儿臣辫子就只您一半粗了,都是通宵功书熬得。”
十八阿哥说话间拿了自己辫子跟康熙的比较,眼里有道不尽的委屈,说不出的伤心。
其实他不过满口胡扯,小孩子头发本来就少些,瓣子当然细些。
偏偏康熙倒真上了心,皱眉看看小十八的小辫子,点点头,“是稀少了,李德全,让人给十八阿哥每月添加五斤核桃的份例,自今日起,让御膳房隔天给十八阿哥做碗黑芝麻糊吃了在去上书房。”
李德全奉命传话御膳房。
得勒,康熙一句话,御膳房自此忙翻了。当班师傅叫苦不迭,要知道,皇子五更起床上书房,御膳房值夜师傅也得五更起床才能不误十八阿哥早早膳。
十八阿哥马上抓着康熙手臂摇晃谢恩,“皇阿玛您太好了,您一定要万岁万万岁哟,儿臣一辈子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