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街(930)
想起这些的时候,斯南已从西姆家下了一千米海拔抵达Chhomrong村。她要会合另一批四川的驴友去《国家地理杂志》上那个挑夫出现的地方——布恩山。
村里的客栈入了夜就热闹得不行,驴友们的友谊来得快,一桌吃饭一起喝酒,三分钟就是兄弟姊妹。斯南和北京几个驴友的被绑架事件成了大家最热门的谈资。北京的驴友们连说带比,惟妙惟肖地倒带回放斯南和莉莉跟毛派讲价的过程,众人笑得不行。斯南却不像往日一般谈笑风生,只握着酒杯任由别人调侃自己。
“莉莉姐真的太逗了,你们知道么?她去年来成都的时候吧,非要揪着我们几个陪她去买装备,我们都说不用,她那一身绝对够了,结果她硬是买了七千多块钱,还说什么‘嗐,我就勉为其难凑合一下吧’,结果第二天上四姑娘山的时候她看到阿花整个人都傻了,阿花,你记得不?”有个年轻人指着斯南身边的一个女孩提起了莉莉。
斯南定了定神侧过头,成都妹子阿花大马金刀地抬起腿晃了晃脚上的拖鞋:“我那天打了个通宵麻将,莉莉姐催得急,脸都没洗踢趿着一双夹趾拖鞋就去了。”
斯南咋舌:“你就穿着夹趾拖去爬四姑娘山?”
阿花嬉皮笑脸地对着斯南抛媚眼:“一年陪爬好几十回,闭着眼我都能上下,哈哈哈。本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成都三陪界扛把子,专事陪吃陪爬陪打。斯南姐你下次来成都必须找我啊,我可太喜欢你了,啵啵。”
斯南猝不及防被她抱紧了啃了两口,一时间有点懵,满屋人哄堂大笑,还有爱起哄的大声喊:“阿花,上啊,别放过一个美女!”
斯南吸了口气,伸手捏住了阿花的后脖颈把她扯了回来压在腿上,直接把小姑娘的脸揉成一团:“小把戏不学好,动手动脚,嗯?”
阿花翘起嘴模糊不清地邀请:“那你亲回去。”
“想得美。”斯南弹了她个毛栗子,松开手。
天南海北地聊到半夜十二点,人越来越少。斯南半醉着起了困意,歪在沙发里眯起眼,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走吗斯南?”
“南姐不走,她得看我打麻将呢。南姐厉害,她都晓得教我打钩钩儿针。”阿花哈哈笑。
她们几个年轻人坐在地毯上打简易麻将,碎碎念的成都话很好听,伴着偶尔抑不住的笑声,斯南觉得很安心。半夜不知道谁煮了咖啡,香气袭人。阿花喊了一声:“咖啡配担担面,好吃。”
斯南嘴角弯了弯,心想配麻辣兔头才更好。
有人在不远处弹起了吉他,漫声吟唱:“在出生的那一天,我们已注定要走上这条永远,永远不归的路。我们不停地奔跑,在每个黑夜白天,每一个夜晚和清晨,不知不觉奔向死亡……”
斯南睁开眼:“这是谁的歌啊?”
阿花回头应了一声:“像是许巍的吧。”
“歌名叫什么?”
“《永恒》,”阿花对面的年轻人笑着抬起头,“莉莉姐去年喝醉了唱了也就二十来遍吧,还有那首《执着》。”
“莉莉姐在大本营见着金顶没?”阿花转头问斯南。
斯南想了想:“我们一起那次没太阳,后来我们分开走了,她上大本营,我下来这边。不知道她见没见到。”
不知道赵佑宁跟家里联络上没有,斯南掀开毯子站了起来跟大家说晚安。
第497章
第二天一早,斯南和阿花共用一个挑夫随大部队出发,她一路询问有没有人见过杂志上那个挑夫,可惜一无所获。
下午三点众人抵达Tadapani的一家客栈休整。挑夫们吃好了干粮,聚在院子里说笑。斯南给了挑夫两美金小费,他热情地接过杂志去外头打听。坐在餐厅窗边的斯南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探头出去看情况。
“你到底找谁找到这里来了啊?哪一年的艳遇?”阿花忍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挤眉弄眼地压低了声音问斯南,“你不回答就只能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瞎想了。”
斯南噗哧笑出声:“小心黄家驹不会放过你。”
“不是我说啊,斯南姐,男人真的不行,玩玩可以,不要上心,看我们莉莉姐,万草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她又出发去印度了你知道吗?”阿花一脸羡慕地撕碎手里的薄饼,继续不羁放纵下去,“啧啧,《爱经》在等她,瑜伽高手在等她,我要是她就乐不思蜀了。”
“你干嘛不去?”斯南扬眉。
“我有贼心没有贼胆。”阿花哈哈笑。
外头的挑夫快步走近来,朝着斯南挥了挥手里的杂志。
斯南丢下吃了一半的饭,一个腾跃直接翻窗出去,敏捷又潇洒。
阿花嘴里塞着薄饼半晌才回过神来感叹:“靠——”
一旁的成都和北京驴友兼麻友们瞬间簇拥过来,差点把阿花挤成了薄饼,七嘴八舌个不停。
“不愧是传说中的南姐啊,帅就一个字。”
“论坛上说南姐被一个大块头黑人拦路打劫,结果打得劫匪逃进超市求救是真的吧。”
“千真万确,她练过格斗,特别能打,”阿花杀出重围护住桌上的炸鱼羊肉汤和薄饼,颇为骄傲地宣扬:“南姐从小就彪悍,武林盟主,从乌鲁木齐一路杀到上海无敌手。不然她们在喜马拉雅村哪来的底气跟毛派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