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活了。”祁肆看着蒋志杰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说道。

蒋志杰没说话，在祁肆的注视下，缓缓起身。

他在祁肆面前站定，微微俯身盯着祁肆。

“我等的够久了，我不想等了。”

“什么？”祁肆不解地看着他，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蒋志杰抬起手，伸到祁肆眼前，似乎是想触摸祁肆的眼睛。

被祁肆躲开。

蒋志杰的手顿在半空中，片刻后，收了回去。

叹息道：“你的眼睛真的很美，我真的很喜欢。”

祁肆表情有些嫌恶地看着他，怎么着？你喜欢还要给我挖了去？

“你的眼睛跟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蒋志杰直起身体说道：“我在你的眼睛里极少看到恐惧，而他们每个人在面对我的时候，眼底都是害怕。”

废话！你这种变态，有几个人能不怕的？

蒋志杰看出祁肆眼中表达的意思，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所以你很特别啊，你的眼睛很亮，即便是在被药物侵蚀意志的时候，你的眼底依旧有灼热的光。”

那光芒就像海上的灯塔，在夜雾之中明明灭灭。

你以为它熄灭了，但下一秒它又穿透迷雾出现在你的眼前。

就像沙漠里生命力顽强的绿植，总能给人出乎意料的惊喜。

“你不认命、不服输、不畏惧死亡。你是我见过的，最顽强的生命。”

祁肆拧眉，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试验体？

我以为小孩子就像一个全新的壳子，我可以更轻松方便在这个壳子里装入更多的东西。

但是我忽略了小孩子的脆弱，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意志上的。

新生命的确可以创造无限可能，可是同时也更容易被彻底破坏！”

蒋志杰说着，走回祁肆身后的桌边。

桌上摆放着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放着几支针剂。

如果祁肆现在能够回头，看到这些针剂一定能认得出来。

里面的针剂跟当时在禁闭室里，那个NPC给沈姝鱼注射的一模一样。

同样的，跟是十八年前，蒋志杰在孤儿院给他们注射的针剂，也是高度相似。

蒋志杰戴上白色的手套，从箱子里取出一支针剂。

“我在这些孩子们的身上不断尝试，不断失败。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失败呢？直到你的出现。”

蒋志杰转身，盯着祁肆的背影，眼底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你跟所有的孩子都不一样，和那些脆弱闹腾的孩子比起来，你安静、镇定、聪慧、狡黠。你甚至……

不像一个孩子。”

祁肆听到蒋志杰这么说，心里一紧。

难道蒋志杰发现了什么？

面对蒋志杰这个疯子的时候，祁肆最怕的不是来自身体上的折磨。

他最怕的是自己的意识彻底被对方的手段侵蚀，从而暴露自己穿书这件事。

即便现在的剧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的小说设定，可穿书这件事本身就匪夷所思。

祁肆不敢赌，如果蒋志杰知道这个秘密，又会横生出真怎样的枝节？

蒋志杰拿着针剂回到祁肆身边，将针头对准了祁肆。

祁肆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后，瞳孔骤然一紧。

“你……”

蒋志杰看出祁肆的紧张，安慰道：“好孩子，不要怕，里面的药剂经过我多年的改进，比当年的要更加温和，对人体的损害也降到最低，不用担心。”

祁肆挣扎了两下，心想，你这变态弄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担心？

更何况，这针剂他当年不是没有尝试过，知道注射完之后会发生什么。

即便经过改进，也改变不了这个药剂的作用。

祁肆不怕疼，他怕的是，无法抵御这改进之后的药效。

一旦彻底迷失，祁肆不知道这个疯子会把他变成什么“怪物”？

第356章 不在乎过程是否合法

“你要做什么？”祁肆紧张地看着蒋志杰问道。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有点明知故问。

蒋志杰拿出这个针剂，就已经够明确他的目的。

只有在开始他的试验之前，他才会给自己的试验体注射这样的药剂，目的就是为了降低试验体的反抗几率。

这个针剂的成分中，本身就带有致幻的效果。

一个人处在现实跟幻想的罅隙中时，是最容易进行意识干扰的时候。

这个时候，无论蒋志杰对试验体说什么，试验体都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概率，把他编造的场景当成真实发生过的事实。

正规的心理治疗和催眠当然不会这么干，但是蒋志杰的试验本来就是不正规的。

尤其是催眠，需要患者对心理医生的信任，不能存在抵触心理，否则催眠大概率会失败。

但是蒋志杰用非法手段弄来的这些试验体肯定不可能信任蒋志杰，如果不用一些特殊手段，蒋志杰的试验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这个药剂就是蒋志杰强迫试验体信任他的手段。

祁肆看着蒋志杰拿着针剂准备给自己注射，心跳不断加速，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破局之法。

“呵。”

“你笑什么？”蒋志杰动作停住，不解地看向祁肆。

祁肆微微仰头，一脸讥讽地看着蒋志杰说道：“你认为利用这种违禁的药物，才能让你的试验继续下去，这样的试验结果真的符合规定吗？”

“你想说什么？”蒋志杰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

祁肆心里一喜，面上不敢有丝毫的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