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399)+番外
胤真身边,年羹尧被贬的由来,她自是心如明镜,对于众妃心底隐隐的幸灾乐祸,也有所了解。但是因着时为七月,暴雨渐消,日头复又热起,她担心温度升高疫情勃发,便未多予留心后宫的人心浮动,可谓是整颗心全扑在了直隶一事上。
这日雨过天晴,便是艳阳高照。此时又值晌午,日头最盛之时,慧珠忽感室内温度渐高,看了眼胤真额头上微微渗出的热汗,回眸放下手里团扇,在一旁盛放的温水里过了到棉巾,递给胤真抹了把脸,这才除了屋子吩咐道:“日头热了,去把竹帘放下,再把帷幔给挂起。”
宫人领话,慧珠欲转身回去,却听身后人高唤主子,遂扭头一看,见是一脸慌色的小然子,拧眉问道:“怎么了?”小然子快速上前,压低声音道:“主子不好了,年妃娘娘来了。”
未经胤真同意,竟然私自出宫,这年氏胆子也忒大了些!慧珠心思一转,迭问道:“人呢?是皇后允的出宫?”小然子摇头道:“年妃拉着八阿哥跪在前方院子头,说是此为私自出宫,不敢直接面见皇上,所以才。。。”
本章完
第277章 年氏(上)
一语未尽,只见慧珠罢手打断,另询问道:“她们呢?”小然子明白她们指的是谁,嘴角一撇,轻蔑道:“早就知道了,已三三两两的上去”劝慰“了,以示姐妹情深。”慧珠不言,轻移微步,眸光远远瞩于前方波光粼粼的隔水,却不知心绪已吹向何方。后宅深宫,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世人皆知胤真素来宠爱年氏,年氏也确实荣宠在身,连续诞下三子一女,位至贵妃之尊。犹是王府十年,专宠十年,众人难望其项背,无不生活在年氏的光环下。而年氏又向以清高示人,自喻兰花为形,取其高洁、清雅之意,可见其人自视甚高,不屑与他人结交,自是颇为得罪他人。
常言道,墙倒众人推,年羹尧失宠信于胤真,他昔日的至交好友连连上奏打压。
何况这深宫内的女子,早被十多年的嫉妒所吞噬,年氏身上的怨恨又怎会少?如今,年家荣华不在,年氏圣宠渐衰弱,以往嫉恨她、受她打压的人,岂会放过与她,想是此时,众妃正在含沙射影的对年氏一阵奚落。
不过年氏她却也是一位冰雪聪明的女子,眼见兄长被贬,年家遭难,应该已经猜到这月余赖的事皆为胤真所为,因此才有了今日抛去她的自尊,她的清高,于众目睽睽之下跪地请命!可她却其招有差,胤真最恨人威胁逼迫,年氏偏偏携子请命,无疑是变相威胁。胤真为了颜面,是会见年氏,但是否是她想要的结果……
慧珠敛了思绪,偏头向小然子道:“本宫知道了。”一眼晃见过,看向胤真所处宫宇,嘱咐道:“年妃母子身子不好,你宣了太医从旁候着,本宫不希望年氏母子在圆明园有个什么万一”
小然子领命,后道:“主子,年妃母子于艳阳下请命,可是要禀了万岁爷?还是拖些时辰?”拖些时辰。只会为她召了诟病于他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还不想栏在身,于是微敛下颌道:“至于这中间传话人,就有本宫来当”
尾音飘落,珠帘声响,慧珠摇着团扇回到书房,眼光有意无意的瞟向案前伺候的小禄子,心道:年氏你得罪过的人,为名未免太多了,满园子上下竟然无一人愿意为你通传一声!
听到环佩微微摇曳之声,胤真驻笔抬头,道“气候炎热,所致疫情扩散,直隶附属小村多数染疾”慧珠心弦吊起,急急问道:“皇上,可有原因?不是其他城镇按公文所做,至多一两名染疾,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胤真双目寒光微闪,道:“乡绅误将朝廷调的赈灾粮食淹过水的粮食弄倒。”弄错了?不可能!事定有蹊跷!慧珠心下否定,欲要继续追问,却见胤真重新低头阅折,心知此话就此结束,无法只得禁口,又想起她的来意,遂轻唤了声:“皇上。”
胤真沉面看来,不悦道:“何事?”
批阅奏折,胤真素来不耐被打扰,慧珠叹了口气道:“臣妾有事要禀。”话一顿,见胤真极不耐烦的停笔等着,月余来的压制齐涌过来,恼怒欣赏起,恶向胆边生,换上一幅愁眉不展的神情,启唇而道:“年妃离宫至圆明园,从宁嫔处唤了八阿哥,母子二人便一起跪地求见皇上。皇上疼爱幼子,又怜惜年妃,素来为众人所知。”
眼波一转,视线掩与团扇面上,避开胤真过于犀利的目光,慧珠接着道:“当下众人见年妃母子下跪乞见,纷纷猜测云云,但您与年妃之间,岂有他人涉足的余地,便无人敢来禀报。”说着,声音露着委屈道:“只好由了臣妾亲自通传,不知皇上可是立马去见年妃,毕竟……”
话自未完,忽觉此话全无不着痕迹臭了胤真,反是听着一腔的酸味,慧珠暗淬自个儿一口,不再开口。
胤真未察话里深意,只怒年氏不顾身份乞跪园中,又恼年氏竟然携子相逼以为年羹尧求情,二者相触,心中怒气渐消,唯余无情横担于胸。
于是朱笔往一旁一搁,冷笑道:“既然私自离宫只为见朕一面,朕就给她这个机会。”
慧珠不愿意牵扯到胤真、年氏二人当中,也知年氏前来所求何事,心里再三思量,便欲告辞离开。打定主意,慧珠微福身要言告辞,却被宫监尖锐的嗓子压下,只听外面拖着长长的尾音道:“年妃娘娘到,宁缤娘娘到,八阿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