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但是被撤回(239)
有些话点到为止,对方不愿说,自己也最好不要探究。
蒲千阳说了一声,“多谢”,随后把一边醋瓶挪了个位置。
那老板立刻把原先被醋瓶压着的红票票收到怀里,接了一句:“您吃好。”
等吃完了东西,时间也刚好差不多了,蒲千阳便来到了站台等车。
倒不是他不想打车,而是这野码头实在是太偏了。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车站的另一侧探头探脑,看蒲千阳过来了还对着他挥挥手。
通过那只手上的小飞机,蒲千阳认出是那家店老板的儿子,便也朝他挥了挥手。
小孩见蒲千阳应了自己,便勾着腰跑了过来,一把向蒲千阳手里塞了样东西,一脸郑重地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感觉是最近学校刚学的课文。
蒲千阳看着手里确实有点年份的袋子,有点哭笑不得,搞不懂这小孩在想什么。
于是他蹲下来,保持视线与男孩齐平,“你把这拿来赠我了,你爹不会生气吧?”
“他已经把这东西给我了。”男孩胸口一挺,“我所以想给谁就给谁。”
有道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挨打了我可不负责。
正好车来了,蒲千阳便先跟这小男孩挥手道了别。
等上车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他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一枝春的真面目。
这公交车大概是离报废不远了,开在柏油马路上都颠地不成样子。
在它经过一根根间隔甚远的路灯时,昏黄的光线会穿过已经满是划痕的亚克力车窗照到蒲千阳的视野里。
只这么一瞬,他却发现,这袋子上居然印的是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标志。
他连忙解开袋子口,里边倒出来一些非常精巧但已经长了铜锈的小玩意儿。
个个指节的长短,成对成对的,有些凹有些凸,看着像是模具。
蒲千阳拿起其中一个凸起小玩意儿,往手心托着的布上一印了一下。
意外地,这模具的缝隙里上还残留了点染料,这印出来的图案红红绿绿的,意外看着挺喜庆。
单一个好像看不出来是什么,他便又挑着几个又按在了旁边。
这三道痕迹并排拼在一块,好像有了些熟悉感。
又一道路灯的光掠过,三个图案一瞬间被照得鲜艳。
蒲千阳认出来了!
而在认出来的瞬间,自己的掌心就微微渗出了冷汗。
虽然看着比平常的花纹要小上一整圈,可也能分得出,这按出来的分明就是幺鸡、五饼和六条。
有些时候,很多旧事就算你不去挖掘,兜兜转转还是会缠上来。
此时他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当初那些个盒子和麻将,还在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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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交停靠在了能打到车的地方后,蒲千阳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开了门后,他连鞋都来不及脱就去翻箱倒柜。
东西自己当时给放到哪里去了?
最后他还是按照残存的记忆在电视柜的深处翻到了。
蒲千阳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从里边嵌地紧密的麻将里取了一个幺鸡出来。
然后他拿出刚刚在布袋里得到了幺鸡的模具,小心翼翼地将两者对扣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
这事儿居然还能有后续。
真让人想不到。
碰翻了旁边的纸袋,掉出自己买给祝云宵的墨水。
虽然按照要求避光保存,但墨水还是在瓶身上凝了一层层厚厚的部分会有崩断的固体,以至于只剩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量。
也是,哪家墨水能放上十年还不变质啊。
当时是想着在祝云宵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
他什么时候生日来着?除夕是吧。
还有两个月就到除夕了啊。
除夕的话,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那时候到时候吃点什么呢?生日蛋糕?长寿面?祝云宵虽然很会做饭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不如这段时间趁他有时间多请他吃点不同类型的馆子观察一下。
倒不如说,祝云宵现在能安稳当上他的医生竟然是令蒲千阳最为欣慰的事情。
守好现在的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这些……
蒲千阳轻轻地拆开了麻将和模具,将两者分开装好后,一块堆回了电视柜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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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宵按时赴了约。
在他敲下第二次门之前,蒲千阳就过来开了门。
门口内的垫子上提前摆了一双大小合适的棉拖鞋。
在蒲千阳开门的瞬间,祝云宵就注意到了他眼下的淡淡乌青。
于是祝云宵在打招呼之前先关心了一句:“没休息好吗?”
感觉到祝云宵的目光,蒲千阳抬手揉了一下下眼眶。
可不是么,白天现实搞事业,夜里做梦解迷题,忙得很。
但这些就没必要和祝云宵说了。
他后退半步,给祝云宵留出了进门的空间:“来就来,还拎东西。你还是学生,不用讲究这些的。”
见蒲千阳避而不答,对现状心知肚明的祝云宵也买办法,只得顺着他说:“刚好看到楼下有卖的,而且季节刚合适。”
今天天气好,阳光也足,那股天然的热乎劲儿顺着领口就传到了全身。
进门后,祝云宵便脱了羽绒服,把它搭到餐椅背上。
他里边穿的是一份画着大号史努比的带绒卫衣。
整个人一副典型学生打扮。
在桌边坐下后,祝云宵从他拎过来的礼物袋的侧面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并把它推到了正在给自己倒水的蒲千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