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派,那我老婆(82)
……
丑时末,两人到了教馆外。
教馆外杂草丛生,未经修剪的树枝从宅院内探出来,粗壮的枝干压在墙头,压得墙面多了几条裂纹。
“已经完全荒废了。”岑丹溪趴在殷云度背上恹恹打着哈欠:“我们进去看看。”
殷云度应道:“好。”
这间教馆像是被人刻意封了起来,还未走近殷云度就感应到了罩在外面的结界。
也不知是这结界主人水平有限还是他们只是想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打算防人,这结界设的并不算多高明,殷云度用了个隐匿法器便轻松混了进去。
进门正对的是讲堂,都是些废弃的桌椅笔砚,没什么好看的。
两侧是书房和一间卧房。
殷云度先进了书房,岑丹溪从他背上下来,去看书房里的东西。
书房里的东西保存的还算完好,大概是这院落被封起来后便没人进来过了。
书案上积了灰,殷云度掐了个诀将灰尘清理干净,把桌上的书本拿起来翻看。
没有什么特殊的,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讲义。殷云度又去翻第一页,上面端端正正写着“殷祝”两个字。
殷云度正思索着这教馆被封的原因,岑丹溪忽然道:“过来这里。”
殷云度回神,朝岑丹溪走去,就见他面前是与墙一般宽的书架。岑丹溪抽出了书架最下面一排的几本册子,递了过来:“你看看。”
殷云度随手翻开一页,却发现这字迹实在眼熟得过分,于是他又去看第一页,就见“殷桓”两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印在上面。
殷云度又去翻这一排里的其他册子,果然看到了岑寂的名字。
这一列是最下面的一排,殷云度又往上找了几排,果然找到了殷楹的名字。
殷楹比殷桓小七岁,而这两份册子间相隔七排……每排是一年的学生?
他继续往上翻,在殷楹之上的五排,看到了写着叶照月名字的册子。
都是熟人啊……原来是昔日同窗吗。
书架上的册子一共放到第四十八排,再往上便空了。
册子里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都是些课业相关的基础法诀。
殷云度看书架的功夫岑丹溪已经把这间书房检查了一圈了,他走过来冲殷云度摇头:“没有别的发现,去旁边的卧房看看吧。”
另一间房间内的摆设便更单调了,除了桌椅床铺再无其他。
似乎一无所获。
岑丹溪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在经过某处时稍微停顿了下。他慢慢走过去,又折回来重新走了一遍。
殷云度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了?”
“这里,不一样。”岑丹溪踩了踩脚下的位置:“经过这边时的声音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底下好像是空的。”
“我看看。”
殷云度蹲下,从芥子空间里没找到合适的工具,干脆取了个簪子出来在砖缝间撬。
这一撬果然松动,抠开砖缝,底下严丝合缝塞了个木盒,殷云度又把木盒取了出来,打开,里面是一本书册。
翻开来看,这是一本手记。
前几页的内容都很怪异,几乎全都是“无异常”三个字,也不知他在观察什么。
殷云度继续往后翻,终于看见了字相对比较多的一页。
“他交了朋友,岑氏弃子。无异常。”
殷云度几乎可以确定了,这个人的观察对象,是他爹殷桓。他的目的十分明确,来殷氏的教馆教学就是为了观察殷桓。而这本手记第一次记录的时间,殷桓只有五岁。
令人毛骨悚然。
殷云度忍着不适继续往后看,在清一色的无异常后终于又看到了其他文字。
“承恩需报,不可亏欠因果。日后多加关照。”
承恩?他承了谁的恩?要多加关照谁?
只隔了几页,便又见他写道:
“殷夫人已故,嘱托照拂其女。不知人族为何会轻信并不相熟之人。”
殷云度又翻过数页,这人字迹逐渐潦草,写的内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他的长兄私下叮嘱账房克扣了他的月例,过后他纠结同伴用炮竹炸了溷轩,当时他的长兄正在如厕。”
“以牙还牙,大概算是无异常吧。”
“早课迟到,遍寻无果。最后发现是晚间试图偷溜出门却被卡狗洞一整晚,找到时睡得正香。”
“给头发稀少的家族长老取绰号火云邪神。”
“给爱高声讲话的长兄取绰号尖叫鸡。”
“……”
殷云度闭了闭眼,内容怎么变得奇怪起来了。
“人缘很好,和每个同窗都相处融洽。无异常。”
“突然和同窗一起来送了花,说是教师节礼物。但教师节是什么?大概是他那个世界的东西吧。无异常。”
“又做了奇怪的东西出来,说是叫守鸡?或者是守机?后来又念叨着入乡随俗改成了叫传讯玉牌。无异常。”
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日常,殷云度终于看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这孩子有些过分的善良了,似乎是从很安定的世界来到这里的,有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如果不是意外到了这里,他大概能在自己的世界过得很好。天道的担心是多余的,不需要我的监管他也不会做出破坏规则的事。无异常。”
又翻过数页:
“其幼妹入学,关系融洽,切记照拂。我收回从前说过的那句话,从前殷夫人托孤并不是人族轻信不相熟之人,而是一个母亲实在走投无路了。人族的情感比我所了解到的要更复杂。无异常。”
殷云度大致看懂,是殷夫人有恩于他,却早早过世,所以这人只能将这份因果报答到殷夫人的独女,殷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