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废相爆改老流氓后(104)
半裁叶一手护着因子虚,一边来来回回的打,一边骂骂咧咧地叫。
寡不敌众,就要被打出去了。
半裁叶忍无可忍,歇斯底里问道:“乖乖,你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一驾马车挤过拥挤堵塞的人潮,马车的篷子上挂着莲花形状的吊坠,伙夫一下放下马车就加入了战局。
家丁都是没功夫的家伙,因子虚这样的半吊子也能与他们打个有来有回。
伙夫们却是习武之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因子虚干趴下了。
半裁叶分身乏术,双拳难敌四手,在因子虚被摁住脑袋后不久也一时失神,叫伙夫制服。
脸被重重的摁到地上,因子虚的腮帮子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沉闷地“咚”了一声,沙地重重摩擦,他的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细皮嫩肉疼得紧,却冷笑了一声。
马车上的人探出一双手来,关节骨骼明显的腕子被官服衬着,无端生出了几分威严的架势:“哪来的贱民闹事”
因子虚不屑,心道:好大的官威。
他的脸还贴在地上,明明是一个低下的屈辱的姿势,他却哈哈大笑,笑得腹中隐隐作痛,抬眼挣扎地扭了扭脖子,玉白颈子青筋抽搐,艰难转动,因子虚终于让自己的头颅可以抬高一寸,恶狠狠地叫了一声:“我的小饭桶,你叫谁呢?”
就这一句。
车内的人猛地起身,珠帘还在晃动,沈问就一步作两步冲到因子虚面前,推开了伙夫,大声咒骂:“滚开,别动他。
只有他的夫子才会用这么恼怒的语气叫他饭桶。
那目光灼灼落到因子虚身上,让因子虚恶心透了。
沈问和以前相比容貌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眉眼狭长,薄唇覆舟一样的形状。
可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以前还能装,现在怎么看都藏不住他阴郁的味道,就像是一条躲在暗处里随时会咬你一口的蛇。
因子虚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单薄的身子骨上找不出一块好地方,他抖了抖自己长长的袖子,好露出自己的腕子。
“夫……夫子”沈问错愕,在他的想象里,许沉今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样子,衣衫褴褛,卑贱如泥。
他的夫子本该玉叶金枝,永远玉叶金枝。
因子虚终于把自己的手从袖子里探了出来,对着还算是明媚的阳光照了照。
他太白,一点儿血迹在皮肤上都明显。
那玉指葱青,指关节处却都磨破了,渗出血珠子来,酸疼。
沈问的眼神晦暗,怒意顿起,伸出腿来狠狠地在刚刚摁住因子虚的伙夫身上招呼,这样尤不解恨,大声吩咐:“把他拖下去,杖罚二百。”
“这青天白日的要杀人了?”因子虚嘲讽开口,朝沈问勾了勾手指:“沈大人要是把他杀了,那可就是折煞在下了,你过来。”
沈问急不可耐地走到因子虚的面前,眼里好像是落了星光,疯癫了的模样,一声一声地喊着:“夫子,夫子……”
当因子虚的巴掌落到沈问脸上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瞳孔失焦,脸上火辣辣一片,很快就高高肿起。
因子虚没收一点儿力道,打了一下后还觉得不够,又把自己的袖子撩得更高,衣褶挂于臂肘,露出了一整节的小臂,他扬手,重重地把自己的掌砸了下去。
这一回,打是打下去了,收却收不回来。
沈问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颊上,笑得病态:“夫子,你终于回来了。”
在一边的半裁叶情不自禁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被这诡异的现象弄得脑筋凌乱。
因子虚好像是厌极了沈大人。
越被打越开心的沈大人应该是有那什么大病。
“撒手。”因子虚的嘴唇不带感情的翕张着,面无表情地阴阳怪气道:“瞧瞧在下给沈大人挑的棺材,喜欢吗?”
他麻利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嫌弃地擦了擦,自顾自往院子里迈着步子,吩咐:“怎么?不把在下给你的棺材抬进来?”
半裁叶欲跟上因子虚的步子,没想到拦住他的不是沈问,反而是因子虚。
因子虚瞧了他一眼,突然虚弱的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他这副样子,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因子虚没和他说话,把自己的脸转向沈问:“给他一笔钱,你觉得在下值多少就给他多少,立刻送他衣锦还乡,听见了吗?”
家丁伙计一把架起了半裁叶。
这回骂骂咧咧的变成了这个怪盗。
半裁叶依旧是没反应过来,两条腿扑通扑通地蹬来蹬去,大声咒骂:“乖乖,你不仗义啊!!!”
……
因子虚没理他,他低眉顺目地跨进门槛,好比温和地走入地狱。
沈问还在身边候着,目光死死地盯着因子虚的一举一动,像是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夫子……”
因子虚就好比是沈问童年时就一直垂涎的一块糕点,因为时间酿造出来的执念,这块糕点对他的诱惑力越来越烈,简直要叫他疯魔了,不……已经疯魔了,早就疯魔了。
是许沉今教他要抓住喜欢的一切东西,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那他要的是许沉今,不行吗?
“别叫我夫子,沈大人。”因子虚冷淡拂了缚袖子,抖出雪白的小臂,示意沈问把身侧的侍从打发走,待到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突然说了一句:“邹念是不是你杀的?”
又是一声:“是不是?”
沈问开始捧腹大笑起来,笑意越来越狰狞,好像一直乱咬人的疯狗,他啐了一声,可悲可叹道:“夫子的眼里果然从来就没有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