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1的我拿了0的剧本(43)
但是这显得太唐突,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她按捺住跃跃欲试的心,只回道:“好的。”
她拿到季柏的微信当然也不会做什么,毕竟她确实没有这个朋友,只是个问郑乐于的托词罢了。
于是郑乐于把季柏的名片干脆地推了出去。
他看着界面上白色长框上属于季柏家猫的头像,抿了抿唇,又摁灭了手机,信手将手机放回了外套兜里。
未免没有赌气的成分在。
触动他情绪的罪魁祸首现在在他旁边打游戏,走得没有他快,似乎磨磨唧唧地在等他。
他朝对方望过去,季柏若有所觉,侧过头回了一个微笑。
他笑起来是很甜的,毕竟当一个渣男不能没有近乎无辜的资本,酒窝在右侧的脸颊上若隐若现。
但如果他不笑的时候,眼眸眸色微浅,常常呈现出深思的意味,配合上他略微不羁的脸,长得就像是流连花丛夺人芳心的纵火犯。
浪子回头往往是一种错觉,无辜有时候也是一种错觉。
郑乐于侧过了头,前不久才修剪过的头发碎碎地遮住了他的神情,只有耳边的一颗红色小痣显得分明。
他莫名有些冷淡地和季柏分了手,在四楼楼梯口。
夜晚的灯光是昏暗的,郑乐于在走廊上的背影有些看不清,但季柏从中居然读到了些许的决绝。
他突然有些心慌,像是对方这一走,明天就会关在寝室门里不再回来了。
那他明天和谁去吃红油馄饨?
他想,摸了摸鼻头。
这是他很喜欢做的动作,很小的时候有人对他说这是一个表明说话人在说谎的手势,但是他不在意,有时候让别人感到误会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
尽管这想法有一丝自我开解般的幽默,心慌还是渐渐涌上了心头。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飞走了。
等到他回到寝室,得知郑乐于在聚餐开始前居然来找过他,他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解释。
郑乐于不会是因为在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才有点生气的吧。
天知道,他那时候被社长提前叫走,忙得脚不沾地,等到休息的时候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还是说他这两天有点躲着郑乐于走,对方今天才对他冷淡。
这个他也可以解释。
呃,他真的可以解释。
想到了那个梦,季柏还是有点脸红。
算了,这个可以换一个理由解释。
然而等到他把一堆话发出去之后,对方居然只是很平静地回复他,像是半点都没有生气。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季柏躲在被窝里,开始翻那本书。
其实真实的郑乐于和书里的郑乐于有些不同,他当然能感觉到,但他还是相信这本书。
——出于对冥冥之中某种意志的信任。
他不知道的是,郑乐于此时也在翻书。
他在从那本书里的蛛丝马迹中寻找现在关于季柏的感情信息,但是一无所获。
书里只写季柏这时候在疯狂地追求他,但是对季柏此时究竟有没有脚踏多只船语焉不详,更是完全没有关于对方会和谁说我爱你的信息。
他这时才有些从对方天天早安晚安的黏人里抽出了些清醒的意志。
如果陈昭榕说的都是真的,她那天真的听到了这句话,季柏就未必有表面上那么无辜。
如果这是在书里,季柏可能还处于对自己的脸幻想替身的状态。
如果季柏真的和书里描写的一样。
想到这里,郑乐于捏着书页的手收紧了些,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拿着盆和毛巾的谭青恰好从他身边走过,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有些好奇地凑过来:
“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不是很开心?”
谭青是那种对别人的情绪有些敏感的小男孩,总能够轻易捕捉到别人情绪里的意味,然后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或者继续聊。
寝室关系也挺好,郑乐于今天一回寝室看上去就有些不爽,没怎么说话,他就直接问了。
发现面前的书还在摊开着,郑乐于下意识地合上,然后才侧过头回答谭青的话:“没什么,高数使人心烦。”
他用的是平常的语气,甚至带了点淡淡的笑意。
其实他做过测试,这本书就算加上高数的封面,其他人翻开都是空白,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地直接插在书架里。
谭青也知趣地退了回去,很是捧场地道:“那确实,上次不知道谁保佑,我高数小测居然过了。”
他这时的神情显得很是洋洋自得。
高霁在他的头上扮了一个鬼脸,头上的睡衣鹿角还一晃一晃。
谭青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高霁不再看他,专心致志地看向床头的仙人掌,轻柔小心地摆弄起来。
又开始炫耀了,谭青甩开毛巾,在心里吐槽道。
反倒是刘文浦,听到郑乐于的回答,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似乎带着点怀疑。
无所不知总是很忙的刘文浦今晚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放。
他平时的桌面是整个寝室里最整洁的,每周来检查卫生的人都会对着他的书桌大为震撼。
因为他是那种一本书一支笔也不会放在桌子上的人,除非当时要看书,否则桌面上是空无一物的。
这时候他似乎难得在和人聊天,只在听到了郑乐于的话时才停顿了动作。
郑乐于感觉对方的眼镜在侧过头的一瞬间因为头顶的灯还反光了一下。
他有些困惑,因为他感觉这时候刘文浦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最后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