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脱离剧情后(154)
“大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到。”
随着一声传唱,三位容貌相似、姿态不一的青年走进内殿。
殿内众人皆躬身拱手作揖。
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大皇子,他脸上带着笑意,神态放松,一身宽袖姜黄色绣金丝暗纹圆领袍,腰系玉带,左右两边皆佩戴玉佩,气质温润,隐隐有有储君之姿。
五皇子和七皇子并肩而行,前者比后者要高小半个头,肤色较深,面部线条冷硬,气质沉稳,身着藏蓝窄袖流云纹长袍,眼眸平静,看不出深浅。
相比前两位皇子,七皇子面容就显得稚嫩许多,未及冠,头发半束,身着杏色宽袖圆领袍,双眼好奇打量殿内一切,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不知为何,那笑意在璀璨烛光下,显得格外凉薄生硬。
谢惓目光一扫而过,对三位皇子有一定印象。
“诸位不要客气,请入席。”
大皇子抬手回礼,笑容温和,一举一动,都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谢惓本来在首位,但如今三位皇子都来了,他位置就往后顺移两位,给未来的上司让位。
三位皇子接着落座于谢惓他们对面,七皇子率先和谢惓搭话。
“状元郎不仅学识让我等望尘莫及,容貌也让人自惭形秽啊。”七皇子坐姿随性,一只腿被衣袍下摆遮住,看不见姿势,另一只腿膝盖曲立着,手肘搭在上面,手里把玩着一只银制酒杯。
“殿下谬赞了。”谢惓平静回答。
今上年轻时也是翩翩少年,几位皇子的母妃相貌也不俗,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不会难看到哪去,更不用说七皇子容貌是几位皇子中最出挑的一位。
而且谢惓身为状元,探花郎就在旁边,七皇子说这话,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
殿试出榜后,朝堂市井之间就隐隐流传出,谢惓本该是探花郎,只是因为救过四殿下,才被钦点为状元。
李云承也听说了,但是他没什么想法,毕竟他知晓自己能力,就算谢惓是探花郎,自己也不会是状元。此时听七皇子一语双关,挑拨离间,他隐晦看了眼谢惓,有些担忧。
李家是德州大姓,他爹虽然是地方官,但是对朝中局势也略有见解,为他们授课的夫子也暗暗点拨过他,就怕他走错路,谢惓之前名气不显,但春闱后一起参加科考的学子就将他信息打听出来了。
之前救过四皇子,这一年来和谢家、四皇子走得较近,有人猜测他已经投入四皇子门下,而几位皇子为争夺储君之位,弟兄相残,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闻喜宴,怎么感觉没那么喜呢,李云承低头在心里慨叹。
七皇子见谢惓那副死鱼样,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侧的大皇子和五皇子眼眸微闪,不约而同从心底冒出一句“蠢货”。
去年三元及第的谢翊和四皇子从小一起长大,今年谢惓也是三元及第,若是他再投入四皇子门下,那天下读书人会怎么看。
恐怕来年不少学子都将跟随两人步伐,纷纷投入四皇子门下。
五皇子转着拇指上的青铜戒,对场上风云不感兴趣。
大皇子则端着酒杯,和殿内众人攀谈,只不过聊的都是春花秋月,生活日常,没什么主题。
没多久殿内人越来越多,恭贺声和攀谈声交合在一起,谢惓三人前面,人来了又走,去了又来,一波一波的恭贺,三人脸都笑僵了。
“冶王怎么也来了?”
“他一直深居简出,在上京城并没什么存在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年科考的学子里有他门生?”
谢惓听到冶王两字,刚想看一看传说中的冶王是什么模样,就传来尖细的传唱声,响彻殿内。
“陛下驾到——”
众人起身躬身行礼,谢惓垂着头,半晌,只见黑色靴子从前面走过,步伐沉重缓慢。
没一会,刚才那道尖细的声音又响起,让众人落座。
重新坐下,谢惓抬眸朝前面望去。
乾平帝年四十六,身材干瘦,一袭朱红圆领袍,头戴长翅乌纱帽,脸颊的肉松弛下垂,布满斑斑点点,眼皮肿得将眼睛挤成一条缝,和去年谢惓在樊山寺见到他时相比,老了不止五岁。
他目光掠过众人,语气平静,
“今日是为庆祝各位学子科考及第,诸位不必拘束。”
“是。”众人回话。
乾平帝又将一甲三人分别点起赞扬一遍,赏赐了些东西,才又问,“今日宴席是谁主办的?”
“是儿臣。”
七皇子起身躬身回话。
“嗯,办的不错,辛苦了。”乾平帝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次宴席,这举动让位置上的大皇子和五皇子神情皆一僵。
谢惓借着坐在他前面的礼部侍郎和翰林学士的遮挡,揣摩乾平帝和七皇子交流时的神情和语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乾平帝问完是谁办理这次宴席之后,语气和眼神都带上一点讥诮,看七皇子的眼神根本不像是看儿子,反倒像是在看一个物件,还是不重要、随时可以舍弃那种。
虽然七皇子确实有些愚蠢,但是乾平帝这态度太诡异了,再细想,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不过,这也代表,七皇子不是皇上想护的人,那……
谢惓蓦地抬眸正前方看去,从宴席开始,就一直有道视线似有若无落在他身上,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此时那视线又落在他身上,像是某种动物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冰冰贪婪,让人不适。
谢惓看去,发现看他的是坐在他右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