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炮灰脱离剧情后(175)

作者: 川与山 阅读记录

“你们真的确定没问题吗?若是他们两人下面还有隐藏兵力呢?”

谢惓府邸。

书房。

谢惓身着灰青色宽袖交领长衣,外面罩了件流光素纱衣,腰间束着绣有银色云纹的帛带,一身颜色浅淡,除了腰间那一尾跳动的金鲤鱼玉佩。

他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颗黑色棋子,正欲往棋盘上落,另一只手朝装有白色棋子的棋盒里伸。

程慈坐在他对面,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动手中那颗白棋。

“纵使棋盘上黑棋千军万马,可是只要有那么两三颗白棋,再加上你手中那颗,逆风翻盘不是没有可能。”

谢惓放下手中白棋,程慈低头一看,偌大棋盘上,黑棋威风凛凛,占据大片江山,而白棋被逼得挤进狭小一地,眼看就要被黑棋吞噬殆尽。

谢惓指了指棋盘中心,在被黑棋包围的圈子里,唯有一个空缺点。

程慈将手中白棋落下,转眼间风云变化,谢惓指尖一动,四周黑棋被他一一捡起,白棋移动间,黑棋以不可挽救之势溃散,成了一盘散棋,不足为虑。

“有时候小小一个举动,或者一颗以身涉险的棋子,就能将整个局势逆转。”

“可是,那颗白棋也被黑棋吃了……”程慈指着棋盘上被黑棋围攻的那颗白棋,语气艰涩。

白棋是赢了,可是那转动整个局势的棋子也牺牲了。

“放心吧,人和棋终究不一样。”谢惓见他忧心,没再落棋,而是将棋盘上棋子一一捡起放入棋盒。

“或许我们都只是棋盘上一颗棋子,但是由谁执棋,那就得看棋子的选择了。”

“反正不会有人一边下白棋,一边下黑棋的。”

谢惓耸肩轻松一笑,想用最后一句话逗弄程慈。

程慈顺着他意笑了笑,心底却没真正放松,反而忧虑更盛。

古往开来,多少陷入朝堂皇权斗争改革者,多半没有好下场。

离开谢惓住处,程慈骑马往宋国公府赶去。

“你想让我帮谢惓他们?”宋宣好奇打量程慈,自己这小表弟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朝堂之事了。

“帮他们什么?他们两人和皇上交好,又是谢家子弟,多少人上赶着帮他们,我去帮什么?”

宋宣平静说完,随手挑起武器架上一杆红缨枪,虎虎生威耍起来,霎时红缨枪划破空气的咻咻尖锐爆鸣在院子里响起。

程慈找了个石桌坐下,让管事给自己上些点心茶水,看宋宣练武。

傍晚,落日熔金,金色光线从高而远的天穹上砸下,荡起千丝万缕光芒,照射在青砖灰墙、绿树浓荫间,朦胧唯美。

宋宣接过护卫递来帕子,随意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锵地将红缨枪随意插回武器架,走至程慈对面坐下。

“你可知道他们两人要做什么?”

宋宣语气沉沉,面容坚毅,眼底凝聚着沉思。

“知道一点。”

谢惓做什么都不避着程慈,甚至还会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程慈对朝堂的事实在不感兴趣,宁愿看十本账本,也不想了解那些明里暗里关系错综复杂的官员。

“阿卿,他们两个所图甚大,今上可能也不知道他们谋算什么,我只说若是成了,他们两人名留青史,若是败了,就是乱臣贼子。”

宋宣端起茶杯细细品茶,粗浓的眉毛一压,显然不理解为什么谢惓谢翊皆是谢家子弟,他们为何要自掘坟墓。

“谢惓找过你了?”

程慈听宋宣仿佛知道一切的语气,反问道。

“不是他,是谢翊。”宋宣平静道。

宋宣说了个让人意外的名字,程慈挑了下眉。

没多问什么,他表哥这样,心底应该有自己的成算,而且还是偏向谢翊这边的,要不然自己开口那一瞬,他就打断自己了。

在宋国公府用了晚膳,程慈回程府。

……

九月,随着对大皇子、七皇子处罚圣令下发,一封奏折在朝堂上掀起巨大风波。

“陛下,先皇驾崩前就曾有御医查出其中毒,年前皇后在千岁宴上也查出被人下毒。彼此陛下被人陷害,监禁府中,而大理寺无能,仅仅抓住几个无名小卒,先皇病重,无暇顾及下毒之事,在有心人的掩盖下,两次下毒皆不了了之,而今,有人将举报奏折递到臣这里,臣不能坐视不管。”

都察院里平日沉默寡言,在朝堂之上并无存在感的七品史官举着一封明黄色外壳的奏折,说得涕泗横流。

燕鸣青坐在高位上,不发一言,而是将视线挪到下方坐着的五位辅政大臣身上。

“陛下,臣无能,蒙先帝不嫌,让臣做了这笔贴式,今先帝驾崩,真相不能随之掩埋,臣必要为他讨一个真相啊!”

已经四十几岁的老臣朝堂之上公然上奏,所奏之事还是与先帝、太后有关,没有人敢接话。

“呈上来。”

无人敢应,燕鸣青冷冷道。

内侍匆匆下去接过奏折递给他。

燕鸣青随意翻了翻,奏折是他看着写的,里面写了什么他早已经心知肚明,只是该演的还是要演。

随着奏折送到燕鸣青手中,偌大朝堂先是陷入一片寂静,随后开始躁动,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望向坐朝堂两边沉默坐着的五人,心思浮动。

“给几位老师看看吧。”

五位辅政大臣,都是先帝为燕鸣青准备的老师,不管五人如何,燕鸣青对五人恭恭敬敬,客气称呼为老师。

奏折先是递到谢致远手中,他看了眼,眉心皱起深深沟壑,脸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一下幽深冷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