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庭洲笑着说:“喜欢的话,下次再调给你吃。”
宁骆试图刺探军请:“你不告诉我配方吗?说嘛说嘛。”
路庭洲吐出两个字:“不说。”
宁骆撇撇嘴:“小气。那我以后每次吃火锅都要带上你。”
他一想,觉得这方法可行,又高兴起来,笑得两眼弯弯,给路庭洲夹了一筷子金针菇,“尝尝,这可是我最爱的火锅圣品,不喜欢的有难了。”
路庭洲笑着“嗯”了声,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宁骆托腮看着他,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对上路庭洲的眼神后,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格调跟火锅店不太搭。”
路庭洲第一次听他这样说,问:“那我跟什么搭?”
“高级餐厅啊,比如你端着一杯红酒,摇了摇,”宁骆给他实物表演,端起茶杯,姿态优雅地摇了下,低头嗅闻,面露陶醉之意,学着路庭洲的语气,深沉说,“嗯,八二年的拉菲。”
路庭洲放下筷子,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看他演:“宁老师,我就算看到二八年的菲佣都没这么装。”
宁骆说:“那你还怪镇定的,二八年的菲佣都成干尸了。”
路庭洲点头:“嗯,先天镇定圣体。”
给他俩上菜的小姐姐听了这段对话,没忍住笑出声。
宁骆有些尴尬,挠挠脸颊。
路庭洲带着笑的眸子看着他,片刻后,问:“你刚才那么说,是不知道我刚出道时的经历?”
宁骆疑惑:“嗯?大概听说过。”
路庭洲了然,那应该是从网上了解或者他曾经片面听到过,原书中大概对过去式内容一笔带过了。
他说:“我至今都没签影视公司,跟聂文涛单干。感谢我的第一家公司,让我在刚成年入社会后,背上了600万债务。”
宁骆知道这个,当时光看文字就心疼得不行,气都气死了:“那些黑心资本家就该被挂在路灯上吊起来打!”
他说完,连带着看路庭洲的目光都带着一股慈祥,语气怜爱:“那你当时怎么想的?”
路庭洲撑着下颌,笑:“怎么想的?上天台啊。”
“啊?!”宁骆震惊,筷子上的宽粉呲溜一下滑回锅里。
“开玩笑的,”路庭洲弯了下嘴角,声音清清淡淡,“当然是打官司、还债,还要养活自己。那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攒一攒钱,攒够了就跟聂文涛吃一次火锅。”
他没说攒够一次要多久,宁骆大抵也能想象到,碗里的宽粉都不香了。
路庭洲平静的语气带着钩子,一下一下往他心里钻,让他整个心脏酸酸涨涨,像被宽粉打了个结拽紧,闷闷地透不过气。
他夹了一大筷子自己的另一个火锅圣品油条,自己一个没吃,全捞在了路庭洲的碗里:“那你现在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了,好吃多吃,我们以后天天来!”
路庭洲好笑:“天天来,你不怕上火?”
宁骆攥着筷子,目光坦然而赤城:“那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就是想让你开心。”
直白又热烈的语气,很坦然地剖开自己的心,对他表示:我很心疼你。
只想让你开心。
路庭洲怔怔看着他。
那一刻,喧闹的火锅店像飞快褪色的黑白胶卷照片,万千的欢呼声在说些什么,他都不在意了。
他的意识好似被宁骆那双真挚的眼所支配,心底掀起了一场无人知晓的海啸。
半晌,轻轻垂下眼笑了:“现在就很开心。”
“那就再开心一点!”宁骆把锅里的肉全捞给了路庭洲,笑得像冰镇气泡水,甜滋滋,冰凉凉,“快尝尝,他们家鸭血也好吃。”
他自己是个吃到好吃的会很开心的性格,自然也觉得路庭洲也会开心。
随后,宁骆的脸颊上贴上了冰冷的罐装可乐,表面凝着丝丝水汽,水珠滚落。
他轻呼一声,赶忙从路庭洲手中接过,抱怨道:“好冰。”
“冰一下你的嘴唇,”路庭洲指了指,“都肿了。”
宁骆一听,赶忙用手机屏幕当镜子照。看了看果然,又红又肿,一点唇珠比之前还要红润透亮,惨遭辣椒蹂躏。
“算了,就当丰唇了,免费医美。”宁骆放下手机,但还是乖乖拿可乐冰了下。
其实就是贴在冰凉灌装上亲了口,秒速拉开扣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路庭洲就看着他笑,眉眼缱绻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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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饭,宁骆又吵着闹着想逛夜市消食,路庭洲由着他,两人把夜市从东逛到西,玩遍了整个夜市摊。
宁骆还积极参与了套圈活动和一分钟吃完棉花糖的活动,亏本而归。
等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路庭洲开车送他回去。
宁骆玩了一晚上,坐在舒适柔软的座椅上,吹着凉凉的空调风,刚刚吃饱喝足,车内放着舒缓的纯音乐,还有路贵妃在旁边闲聊解闷,低润的声线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讲话。
非常惬意,惬意到他差点抱着书包睡过去。
直到路庭洲的声音响起:“到了。”
宁骆猛然睁眼:“嗯?到了?”
他一看,居然到了自己家:“不是说送我到地铁站吗?你再开回家不会要两个小时吧?”
“没那么夸张。”
路庭洲下车,帮他打开车门。
宁骆打了个哈欠,眼角泛出泪花,困到要命还不忘自己的周边模型:“我的手办。”
路庭洲把礼物盒给他,看他困到睁不开眼,提醒:“拿好,摔坏了就没有了。”
一句话让宁骆立马清醒,抱紧了手里柠檬黄的礼物盒:“不会吧,绝版的吗?你应该有图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