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间砂(95)
思及此,对挑事的刘心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他看着刘心凌皮里阳秋道,“你倒是应该去,说不定领导一高兴,就让你当秘书科科长,我也的确该转岗了。”
夏瑾娴听出来他们话语里的火药味,自然不会去撞枪口。
偏偏夏锦绣还想去拉偏架,对着傅子博道,“科长,你还没走呢,真要走了,我也不待了。”
刘心凌笑了一声,换来了夏锦绣的瞪眼。
为了不被伤及无辜,夏瑾娴故意拉着朱佳佳说话。
吴汀韬坐在主桌,他看向夏瑾娴,对她举了举杯子。
夏静娴知道吴汀韬是示意自己过去,可是当着这么多人面过去,委实招摇,也招恨,于是她也只是举了举杯子,对着吴汀韬摇了摇头。
刘心凌留心着夏瑾娴的一举一动,忽然她问,“瑾娴,是周主席让你过去吗?”
夏瑾娴放下了酒杯,淡定道,“没有,只是看到了那边经济界别的委员,鲁主席让我过去敬个酒。”
刘心凌背对着主桌,终于没有怀疑。
夏瑾娴提着酒壶,拿着酒杯,去了旁边一桌敬酒。
傅子博等夏瑾娴走后,却对刘心凌道,“你呀,也别盯着我,我看主席现在最看重的——”话没有说完,直接对着夏瑾娴努了努嘴。
朱佳佳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顿时明白了场面上的形势十分复杂。
晚上宴会结束后,夏瑾娴留下来收尾。
朱佳佳陪到了最后,终于是有机会问出了心里话,她问,“为什么他们都要盯着你?”
夏瑾娴装傻道,“谁盯着我?”
朱佳佳撅了撅嘴,一副她不够朋友的样子,前面傅子博、夏锦绣都明里暗里的针对,夏瑾娴这么聪明剔透,不可能看不懂。
夏瑾娴笑道,“没事的,有利益就有争斗,我们该避的锋芒就避,但该争取的时候,也别手软。”
朱佳佳问,“什么是我们该争取的时候?”
夏瑾娴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会知道的。”
许晏清的车还停在酒店的地面车位上,他只是想等着看她下楼来。
意外的是,周超居然也没走。
许晏清坐在车里,车灯很亮,反而看不清车牌,地面车位停了几辆等人的车。
周超今晚绝对没有喝多,许晏清很清楚他的酒量。
周超坐在车的后排,身边坐着个女人,面容看不真切。
那女子不断向周超靠过去,周超显然占了对方便宜。
许晏清坐在车里,淡淡看着这一幕,久经世事,见怪不怪。
冷眼旁观,只是因为与己无关罢了。
如果对面车里坐着的是夏瑾娴,他绝不会这样坐视不理。
等在这里,就是想等她,看她一眼,哪怕不说话。
夏瑾娴从楼上下来,跟朱佳佳一起。
她喝了酒,因此叫了代驾过来,先送朱佳佳,再回家。
许晏清的目光一刻都未离开她。
他坐在副驾驶座,却始终没有叫代驾过来。
不见她,心火难消。
车上放着曾经大街小巷播遍的那首《至少还有你》,是一个男歌手的live版本。
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他抚摸着,自己掌心的一枚朱砂痣,心痛难抑。
若要忘记她,就像是要用一把刀,剜去这枚朱砂痣。
光是想象,就已是钻心的疼痛。
许晏清的手放上了车门,想开门下去与她叙旧的愿望,在酒后显得特别强烈。
偏在此时,电话铃声不识相地响了,韩韵两个字那么刺目。
许晏清过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把脸,然后按了接通键。
夏瑾娴的车在这通电话开始的时候就由代驾驶出了停车场,而周超接了一通电话,让司机把他和刘心凌送到了另一个酒店,二人下了车,接续这个夜晚。
许晏清听韩韵在另一头歇斯底里,不为所动。
韩韵一边哭一边问,“许晏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的青春都浪费在你身上了,你知不知道???”
这么多年了,说来说去,也就是这套说辞,许晏清不回答,也不接话。
韩韵最恨他这副模样,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如果他跟自己吵也就罢了,偏偏他什么也不说,一副任由她去的模样,随便她怎么愤怒,他都不会回应一星半点。
许晏清等她发泄够了,只是平静道,“具体事务,我想谭律师在跟你的律师联系了,财产分配,我没有意见。”
韩韵大叫,“谁要你的财产,你有什么财产,你个穷光蛋!”
许晏清毫不避讳道,“是。”
韩韵还想说什么,许晏清便只是等,等她说完,等她挂。
从来如此。
最后韩韵闹够了,甩了电话。
多少美好的夜晚就是这样被她打断的。
许晏清松了口气,终于是叫了代驾过来,让代驾坐上了驾驶座,然后开车离开。
次日,夏锦绣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上午突然拿了一沓材料来,甩在夏瑾娴的桌上道,“小夏,委员论坛既然是你做的,材料就请你保留好,为什么叫我做委员论坛的档案?”
夏瑾娴刚刚挂了凌潭清的电话,要去接他,今天帮忙约了资产委的人,对接几个国企的股权退出事项。
听了夏锦绣没头没脑的一阵数落,她倒也没有被激出半分脾气来。
当年遇到的钟玮怡和刘婉君,多少过分的事情都经历过,这种当面的质询,于她没有半分作用。
她拿起了夏锦绣扔来的资料,淡然道,“夏科,资料我都有保存,档案我也会自己做的,谢谢你来跟我确认,这件事情我如果有困难,再来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