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但球没了(157)
秋池理解他们的着急,让他回学校,也不全然为了补偿他,校方那边也想借此尽快发个通告,挽救一下他们学校在社会公众眼里的形象。
只是秋池离开“校园”实在太久了,此时心里徒然升起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茫然感。
他马上就要三十岁了。
比那些今年才刚要入学的新生大了快一轮。
虽然当初那些加害者已然伏法,可那些失去的时光并不能复返,欣喜过后,秋池心里又变得空落落的。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他想,妈妈或许还能亲眼看到他的人生回到正轨。
傅向隅原本是想劝他生完孩子后再回去复学的,可那些想法,在听见秋池这句自我怀疑的话后,顿时荡然一空。
“怎么会?”他说。
秋池当时是大二下被劝退的,虽然差了挺多门专业课和学分,不过只要把那些课程和学分补上,就可以顺利拿到毕业证了。
他的人生已经被耽搁太久了,不能再被任何外力绊住了。
“反正预产期在明年三四月份,这学期可以念,我陪你一起,”傅向隅说,“不过你要是觉得应付不过来的话,也可以等明年,没关系。”
秋池心里其实也不想再等了。
那些课他一年就可以修读完,只要成绩足够好、绩点足够高,他就可以继续读研,就像他十八岁时预想的那样。
秋池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膨胀着、生长了起来。
他想了想,然后说:“……我还是想现在就念。”
“好啊。”傅向隅笑了笑。
秋池拿着手机,看着面前一整片橙灿灿的花束。
它们象征着希望和光明。
“向隅。”秋池忽然又开口道,“谢谢你的花。”
“不客气,”傅向隅说。
然后他顿了顿,紧接着又说:“我爱你。”
秋池感觉自己的眼眶有点发湿,于是他用掌心轻轻地蹭了一下眼睛。
听筒里的声音消失了很久,然后Alpha突然听见那边响起了一点几不可闻的声音。
“我也……”秋池说。
“什么?”傅向隅追问。
“……没什么。”
“你也爱我,”傅向隅叹了口气,他替他说,“我知道。”
“下次不许再‘蚊子叫’,听到没有?”
秋池很闷地应了一声“嗯”。
*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某天早上醒来,秋池发现自己好像开始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
床单、枕套,还有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鸢尾花香,秋池很小心地呼吸着,但没过多久,他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傅向隅脖颈处凑了过去,靠得越近,那股花香调就越好闻,带着一点Alpha体温的烫,饱含着生命力的馨香。
秋池嗅得很痴迷。
傅向隅完全是被痒醒的,他醒来的时候,Beta的鼻尖正抵在他的腺体上,脸色潮|红,就像发烧了一样。
Alpha没反应过来,见状赶紧用手背在他脑门上贴了贴,确实有点烫,于是他低声问:“难受吗?”
秋池不说话。
“穿衣服去医院……”
他话音未落,秋池就抵着他的唇吻了上来,温热的体|液里也有信息素的香气,秋池感受着那些花香颗粒般地在他口腔内炸开来,颤栗的知觉一直蔓延到了后脑勺。
以前Beta也能够在他的体|液中感知到信息素的气味,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强烈。
傅向隅一开始还惊讶于他的主动,但很快他也跟着一起沦陷了。
一直吻到行将窒息,Beta才念念不舍地瘫软在他怀里,像只餮足的猫,温顺得过了头。看着秋池透红的脸,傅向隅实在很心痒,可医嘱里明令禁止过……至少前三个月不能。
傅向隅把心里那些浮想联翩的念头都压了下去,紧接着又慢慢收起了外放的信息素。
空气里的鸢尾花香越来越淡,秋池的心情也慢慢变得沮丧,不过他也因此清醒了一些,他告诉傅向隅:“我好像又能闻到你的味道了。”
“真的?”傅向隅最近恶补了很多Beta孕期相关的常识,知道从这段时间一直到Beta生产,都是他对自己依赖感最强的时候。
如果这时候伴侣对他们表现得漠不关心,那么孕期的Beta不仅会患上分离焦虑症,还会因为缺乏伴侣的信息素,而感到异常的痛苦。
上一次,他就是在秋池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离开了他。
秋池窝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还想闻。”
傅向隅看着他湿润的唇瓣一张一合,终于忍不住又吻上去,信息素的“开关”再一次被打开了,这次的浓度比他睡眠时无意识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浓度要高得多。
秋池有些吃不消,可又舍不得让他停下。
他紧抓着傅向隅的襟口,急|喘着贴向他。Alpha则艰难地按住秋池悄悄探到自己脊背上的那只手,Beta的体温确实有点过高了,掌心贴在他后背上的时候,傅向隅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好在因为这个破腺体,他很有克制欲|望的经验,最后还是咬着牙硬生生忍了下来。
秋池还抱着他,仰头一副讨吻的姿态。
傅向隅心乱如麻,他捂住Beta的下半张脸,声音沙哑地:“不闹了。今天不是说好一起去学校那边看看房子吗?”
Beta脸上还是那一副缺氧的潮|红色,傅向隅只好放空了自己的脑子,眼睛也不看他。
“……你乖一点。”
秋池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
生理性的渴求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溺死在Alpha的信息素组成的潮水之中,可等理智慢慢恢复,秋池又觉得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