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主她学废了吗(435)
他恭敬地低头应下,见皇帝再无话说了,这才慢慢地退去了书房。
拂尘一甩,站在外面,安安静静。
外面的雪,依旧飞扬。
相公,我的(45)
冬季里,黑夜总是降临得格外快。
黑夜到来时,本就稀薄的阳光消失,使得夜晚的温度骤降,更是寒上加寒,冻得入骨三分。
长长的京道上,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仿佛要把之前积攒的全部都倾泻下来。
天气太冷,路边的乞丐都被冻得不见了踪迹。
尤其是宵禁之后,街道上更是空无一人,只留下那地面一层厚厚的雪,还有那仿佛不会消失的冷风。
天空中黑漆漆的,放眼望去,清晰可见是满目的黑云。浓浓郁郁地堆积在上空,将那一轮清冷的月都遮挡住了,不漏半点月华。
太傅府,此时朱门紧闭,只有两三个守夜的护卫守在门后面,相互依靠着,搓手取暖。
尽管有沉重的朱门挡着风,但是寒气依旧渗骨,躲也躲不掉。
护卫的脸都冻红了,手指僵硬。
在这寒冷的夜里,连瞌睡都睡不下去。
只能相互依靠,盼求着雪早些停下。
停了雪,第二日太阳出来,自然也就暖和了。
太傅府后院处,一个包袱从外墙抛了进来,形成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轻塌塌的包袱,落在雪地里,将白雪砸了一个小坑。
很快,一道利落的身影翻墙而过,稳稳地落在了雪地上,踩出了两个清晰的脚印。
又一阵风吹来,吹得旁边的干草都弯了腰。
冷飕飕的,实在是冻得紧。
一身单薄夏裙的云姒,对着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搓搓。
布庄店关门了,她现在也买不到厚一点的衣服,只能先忍忍,等找到容礼再说。
好在彼岸花喜凉,冬天再冷,她也不会怎么样。
不然,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地方,身上仅仅只穿着两层透气的薄布,怕是不出一会儿,就要被冻死了。
待手心暖了一些后,云姒捡起了包袱,左右看看。
她现在是在外墙旁边,若是想靠近主人屋,想来还得再翻过内墙,进入内院。
天上下着雪,雪花落在她的肩膀上,很快就感受到热气,融化开来。
云姒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提着包袱朝院中小径走去。
小径上铺着一层浅浅的雪,踩在上面,可以明显感受得出来上面鹅卵石的形状。
云姒穿过门廊,经过拱石桥,路过曲径。
太傅府里的下人肉眼可见的少,她一路都没有碰到人。
走了许久,走到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雪水从轻薄的布料里渗入,触碰到了皮肤上。
云姒的脸颊被风吹得有些白,唇色也浅淡了些,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抬眼望天,雪花飘落在她的鼻尖,她轻轻一呼气,雪花便又重新飞了起来。
摇摇晃晃,落在了一旁。
终于,云姒进入内院,看到了那尚且还在亮着光的主屋。
橘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映着外面的白雪,仿佛都将冰冷的雪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门口上挂着高高的灯笼,里面点着灯,将进出的路照亮。
路旁边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一脚踩下去,至少也得到膝盖上。
相公,我的(45)
但许是下人专门打扫过,中间的路上,雪层是浅浅的,就像是在地里长出了细小的绒毛。
云姒走近,正想看看是不是容礼住的地方。
但没走几步,屋内的灯光就暗了下来。
光线全无,漆黑一片。
只有门口的两盏灯笼还在亮着,像是两个尽忠的守卫,一动不动。
云姒本想敲门,但看见光暗了,便知道里面的人大致是睡了。
不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她家男人,云姒便沿着屋檐走到另一边,在纸窗上戳了个洞。
这种事她明显已经做多了,面不改色,还特地将洞弄大了一些。
灵敏的鼻子凑近,闻着屋内传来的气息。
“吱呀——”一声,门忽然打开了。
云姒立刻靠在了墙上,静静不动。
她所在的这个位置正正好在屋子的外墙边,蹲下来时,出来的人是看不到的。
她看着,一道披着纯白大氅的身影缓缓下了那几步台阶,提着灯笼,撑着伞,沿着小径离开了。
大氅上的帽子,整齐地搭在他的后背上,上面的绒毛被风吹着,仿佛都与落下来的雪融为了一体。
细微的脚步声,掀动了他的衣角。
如玉的长指,静然握着伞柄,赏心悦目得就像是一幅画般,每一寸都清雅至极。
云姒慢慢站直了身子。
脑袋不小心磕到旁边的一角,也随意摸了摸,不在意。
直勾勾地看着那道清绝漂亮的身影,然后跟了上去。
引路的小灯笼,光线仅仅能够照亮到面前的地方。
静然走着的人,沿着小路走着,浅浅的雪层上,落下了他一步一步的脚印。
外面风大,总是时不时有冷风刮来,刮得旁边抗寒的雪松簌簌作响,连带着上面的雪也被抖落了下来。
容礼垂着眸,脚步微微一顿。
温白清雅的容貌,在雪地里如同一抹幽兰盛莲,美得不可方物。
他的步履停在了雪地之中,眼睫微微抬起,手中的一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着,光线朦胧。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却是没有回头。
眼睫垂落,轻轻颤着,安然至极。
从书房到卧房的路不算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他走到屋檐下,将小灯笼放下,然后慢慢地收起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