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闭起双眼你会挂念谁(出书版(32)
神。
再抬眼时又撞入车镜里那双深邃眼眸里,他终于开口,一字
一句都带着阴冷的狠劲,一双眼如淬毒的箭,直往她心窝里扎:
“我今天要真把他们打死了,你怎么跟我二哥交代?”
蒙细月一声不吭,换绿灯后继续前行,到酒店后停好车,苏
三跟在她身后进电梯。他们俩的套房在同一楼层,一东一西,她
摁下电梯按钮,眼睛直直锁在楼层显示灯上,苏三的眼睛又锁在
她身上,她不看也知道,短短几层楼,像要熬过千年万年。到最
后电梯终于嘀的一声响了,她逃命般的往外冲,却被一双强有力
的手拽回来,落入苏三冰冷却结实的怀抱。他双手锁在她腰上,
冰凉的唇落在她耳畔,声音也冷到极处:“你猜下一次会怎么样
?”
他呼吸深重,一声一声都灌进蒙细月耳朵里,她终于支撑不
住,整副身躯往下软,他牢牢箍住她,把她往自己房里拖。
一进门苏三便松开手,蒙细月整个人跌下去,软倒在门口地
毯上,全副身躯都软下去。他不理她,自顾自转身去换鞋,然后
居高临下地,看她整颗头埋进双膝里,肩头一耸一耸的,哑着声
,哭得喘不过气来。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声嘶力竭,或者说,她根本再没有力气
,哭出声来。
只有换气的时候,从喉咙间发出的,粗哑断续的摩擦声。
每一声都耗尽她四肢百骸间最后一丝气力。
好像天下人都在跟她作对一样。
冯昙出轨。
郗至诚袖手旁观。
孙蕾蕾和景韶华也不听话。
到现在连苏三都要来和她作对,故意要闹得天翻地覆,再让
郗至诚迁怒于她,叫她无路可走。
蒙细月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像稍微停下来一分,心肝脾肺就
要停止运转。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下这口气来,一张脸残泪斑
斑,房里没有开灯,只有远远的窗透进一丝光来,照到苏三身上
。他整个人也如雕像那样,居高临下睥睨而视:“你的演技倒还
真是挥洒自如,可惜到二哥那里,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他倚在墙边,有风从湖上来,轻轻拂动窗
帘,连涂在他脸上的月光,都隐隐浮动起来。哪里是光,哪里是
影,蒙细月都看不分明,只听到他年轻的声音里,也透出月华的
骄矜,“只是让你知道,利用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三蹲下身来去拉蒙细月,她一双手虚软无力,他拉着她的
手往自己胸口里捂。他外套已除下来,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衫
,她双手冰凉,他不知道那种冷丝丝的感觉,是从她手上传到他
身上的,还是透过那薄薄的一层羊毛衫,直钻到他心尖上去的。
他脱下羊毛衫裹住她一双手,像怕那双手再冷下去就要从她身上
脱离一样,她整个人也没有一丝热气,从脸颊到胳臂都是透心凉
。他心里不知怎么也骇怕起来,怕她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冷掉,犯
邪一般地把她往怀里裹,又恐怕她凭空从自己怀里消失,手忙脚
乱的,生怕护少了一处地方。
千般怨恨、万般委屈,好像都在这气息交缠间消逝不见,苏
三全忘记片刻前他还拿最刻毒的话来戳她。他只觉得她冷,耳垂
像深海里捞出来的珠子,一丝热气也没有,他便吻住她耳垂,她
不知是在挣扎还是在发抖,反正搅得他浑身都躁热起来。苏三在
她发根耳垂处胡乱吻一气,到最后他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觉得那小小一块耳肉翻来覆去的都要被他嚼烂了,总该不会再
冷才对。他转而去吮她的颈窝,周粤年订婚的那天她颈间扎着条
丝巾,不经意间就透出些妩媚的风情,但她平日是不扎丝巾的,
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也许是要掩饰吻痕。他就着月光仔细地瞧,
现在竟白皙一如玉瓷,再无半点他的痕迹。
苏三又发起狠来,拼命似的要把她剥皮拆骨吮吸落肚,有咸
咸的味道,是眼泪,他通通吮下去;有甜甜辣辣的味道,像酒,
是从她唇上交缠来的,谁知道呢,也许是他自己的,今天喝过酒
没?不记得了……他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吻下来,连自己的身子都
觉得轻了起来……最后把他从恍惚里抽出来的,是一记火辣辣的
耳光。
他倒在地毯上,眼直直地看着蒙细月挣扎着站起来,鄙弃而
不屑地瞪着他。
“你闹够了没有?”蒙细月喘着气问。
苏三摸着自己的脸颊,还有火辣辣的痛感,他不敢相信她竟
然会打她,直直地瞪着她,良久后他笑起来:“怎么,受不了了
?你不是不在乎嘛,你不是说——不够再来嘛,嗯?”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蒙细月抄起搁在一旁的
单肩包往他身上砸,他爬起来往一边闪,她又抄起手边的羊毛衫
往他身上打,“你要报复我,容易得很,跟你二哥去告状就可以
了!但是你二十几岁的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正正经经像个男人
的样子,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就不拿周粤年
更不拿你二哥来做例子了,你但凡少惹点事,我就感谢你们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