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对眼前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一点好印象都没有,看到聂平又一次想起了被那个小青年骗房租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被她恨恨的眼神盯得不自在的聂平此刻也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堆着笑脸说,“你的那笔钱半个月前就已经打到你帐户上了,我们可是一分钱都没要。”
“那我还要说声谢谢喽。”她轻轻哼着,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跑进了卧室去收拾东西。
看着她走开的身影,聂平无奈,只得使出全身的力量扶起简君易一步步挪进了卧室,最后把身形高大的简君易放在床上,他早就累得不行了,扶着床沿直喘气, “我想起来了,我的车还没熄火,温小姐,我下去一趟,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简总。”
她正把所有的衣服塞进行李箱里,听到这里嘴角轻挑了一下,冷着脸没吱声。
聂平只当她是默认了,快步走出卧室,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一手抚着胃躺在床上的简君易,继而对若娴说,“简总的药在外面的抽屉里。”
这关她什么事,若娴皱了皱眉,“你赶紧下去吧,我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聂平犹豫着点了下头,拉上门离开了。
卧室里一下变得极为安静,和这个魔头待在一起总感觉空气沉闷,她嘟嚷着快速收拾完了东西,不由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身影。
昏黄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分明感觉到他轻轻瑟缩了一下,唇间发出了低低的呻吟,看他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她毫不犹豫地别开脸去,跑进浴室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
怀抱着瓶瓶罐罐出来时见他改变了姿势,整个人趴在床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估计是胃疼得厉害,看到平常欺负自己的简君易这样狼狈,她本该高兴。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真傻!她将自己暗暗鄙视了一番,找来了塑料袋把洗漱用品扎好,放进行李箱里,耳朵里又钻进了若有似无的呻吟声。
心里某块地方突然一软,她悄悄攥紧了双手,真悲哀不是吗?怎么能心软,对待这个魔头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
起身跑到阳台往下看,由于楼层太高,现在又是凌晨,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这几天夜里都是零下几度,该不会是聂平的车出了毛病吧?
她收拾行李时太热已经把外套脱了,现在又在阳台上站了半天,冻得整个人快僵掉了,赶紧跑回温暖的客厅,想了想躺在卧室里某个胃痛的人,好吧,就当做一次好事,在客厅柜子的抽屉里找到了胃药。
照着说明书拿了两片,又倒了开水,回到卧室见他整个人又移动到了床沿,看到她进去了,他明显愣了愣,双眸在灰暗的光线下深觉异常,“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他的声音很低,因疼痛身体而有些虚弱而力不从心,她过了一会儿才终于走过去,直着腰,语气不带任何温度,把手中托着的药递过去,“把药吃了,聂平下去锁车了还没上来,我去看看。”
他默不作声,仰脖吞下了药片,她把他手中的杯子一抽,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却分明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地射在后背上,空气中传来他淡淡的嗓音,“外面凉,记得穿外套。”
她没理他,脚步更没有停顿,套上大衣快步出了公寓。
路灯下,聂平正埋头修车,看到若娴出来了,他抬起脸叹了口气,“这破车又有毛病了,修了半天也没好。”
果然自己的预感是对的,她一怔,瞄了眼北京大众,她又一次想起了第一次和简君易见面的情景,当时他就是开的这辆车。
“我刚才打了电话叫人来拖。”聂平放弃了,压上了车前盖,“简总还好吗?”
“我拿了药给他。”外面寒气逼人,她双手插在口袋里,鼻子一痒,急忙捂住口鼻连打了几个喷嚏。
Part113:最后一次
“你可别感冒了。”聂平看了眼手表,脸上露出了苦笑,“简总吃了药就好,一会我也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老婆又要发火了,最近她老跟我闹,嫌我回去太晚。”
原来聂平还怕老婆,这倒是新鲜,若娴揉了揉鼻子,正要开口,聂平又抢先说,“温小姐,我不知道你和简总之间怎么了,我也不想帮他说好话。其实从我的角度看简总也蛮可怜的,他每天光有超负荷的工作量不说,晚上不得不去的应酬又多,胃自然就喝酒喝坏了。今天我实在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就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他好吗?”
“我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如果他实在胃痛得不行,你可以把他送医院。”若娴显然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
“温小姐,你看现在都一点多了,你现在出去又住哪儿?不如就做做好事帮我这个忙吧。”聂平换上了一副哀求的语气。
她微微一愣,现在都一点多了,夕南那里是不能去了,好象今晚除了这里她是没地方可住了。
片刻后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公寓,进卧室察看简君易,他平静地躺在那里好象是睡着了,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结,额际上渗着细肝,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告诉自己就同情他这一次,去浴室拧了热毛巾,她一点点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捏着毛巾的手正准备收回,不想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她直起身便被人捉住了手,由于惯力瞬间蹲下去。
“……薇……不要离开……”他似乎是在呓语着什么,无意识地紧紧抓着她的手。
“你放开!”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不想他碰自己,于是重重深呼吸,不知哪儿来的大力狠狠抽出了手。
他陡然醒了,黑洞洞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她,可能是她的错觉,那双一贯波澜不惊的双眸中有着一些朦胧的哀伤和隐忍的凄凉。
呼吸突然一窒,她咬起唇,也不等他再有什么反应,甩开手大步离开。回到另一间卧室,她冲了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才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实在是困得厉害,可是理智一再提醒自己,她勉强从好梦中醒来,梳洗完毕去隔壁卧室,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这样也好,她不堪在意拉上门,看看还有一个小时才上班,开始思考今晚住哪里。看来她还得再租房子,只是上次吃过一次亏,她又没有租房的经验,这次得考察仔细再租。
中午餐厅里吃饭时她问了汤思颖,可汤思颖是本地人,从没租过房子,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回到位置上从皮包里随手翻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看是老**电话,想着上次老妈回去也没打个电话,她赶紧接了。
“若若,你爸可能过几天要去你们市开会。”
没想到老妈一张口就是这件事,她漫不经心应着,“是吗?他到哪里不是有人点头哈腰去讨好,我那种小房子可容不得他这尊大佛。”
“死丫头,又不是说要住你那里,我是说他可能要顺路去看你,别到时候摆个脸色知不知道?”温母在电话那里担心不已。
若娴火气也上来了,“你直接跟他说一声,我不用他来看,我也不想看到他。不说他了,妈,天冷了,你也多穿点,改天我去商场买套保暖内衣寄给你。”
温母叹了口气,“不用了,你要是真想孝敬我,过年就和厉野一起回来看我。厉野这孩子不错,相信**眼光,你要是再耍性子和他闹分手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你以后也不要跟我讲话!”
被老妈突如其来的话噎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第一直觉就是夕南那丫头是不是又跟老妈说她和孟厉野的事了。
“妈,没有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她原就想说跟孟厉野性格不合,已经分手了,现在只能把这句话吞下去,先安抚住母亲大人,“我尽量吧,看过年有没有时间。”
“怎么没有时间,国家规定假日,哪个公司过年不放假,你少诓我。”温母见女儿态度软下来,知道自己吓唬的方法出了成效,又加上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