俳言馨怔怔地抱住他,发现他额头上,脸上全是汗,小心翼翼伸手替他擦掉,细声细语拍他背哄着,“勋,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他并没有醒过来,唇间嘀咕了什么,在她柔软的胸/前磨蹭着又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过去,没有再象刚刚这样大声说梦话。
言馨悄悄的伸出手指,没有触到他的五官,却在空中划过他的眉心、刚毅的鼻梁,还有那张时而吐出浓情蜜语,时而生气到骂粗话的嘴唇。
表面上,暮澄的离去已经是个过去式,谢承勋还是那个冷硬的谢承勋,实则上在他的内心更加想念暮澄吧,想念那个他守护了十几年的暮澄,所以才会忏悔。
忏悔过去明明知道暮澄和她订婚,他却控制不住使了那些手段,强要了她,却伤了她,也伤了暮澄,更伤了他自己。
尽管这样对他的梦话做了解释,可是有个小小的疑问从心底冒出来,在她脑海里不停翻滚,会不会还有别的意思?会不会他还隐瞒了什么秘密没有告诉她?
疑惑象一颗种子落在心口,极剧膨涨,很快如同生了根一样,她轻轻拍在他肩膀,小心翼翼地说,“勋……勋……你对不起暮澄什么?还有言言,你对不起她什么?”
“暮澄,哥对不起你……”果然他顺着往下说,随之把脸埋得更深,不再说话,他无形中似乎在潜意识里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见问不出什么,言馨的心情更糟,不是她无理取闹,也不是她捕风捉影,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他绝对隐瞒了她什么。
顿时心绪大乱,她得离开这儿,把和他相处的经过,好好的从头到尾想一遍,看看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挣扎着坐起来,这样却惊动了他,手臂慢慢收紧,嘴里心痛地呓语,“言言,言言,别哭……是我不好,别哭好么?”
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虽知道他在做梦,但他语气中那种心痛仍钻进她的耳膜,她不再动,重新躺好,他便安静下来。
闭上眼睛,她想陪他再睡一会儿吧。
一个小时后,言馨慢慢转醒,谢承勋早已醒了,在她唇上啄了啄,嗓音中带了睡醒之后的慵懒,“小东西,快起床!”
她揉揉眼睛,见他奔下床去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整个房间,连带的他的一/丝/不/挂也出现在眼前。
红着脸转过头,她去床边把睡衣捞进被子,摸索着套上,试探地开口,“你做噩梦了,一直叫暮澄。”
“噢,是吗?”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声音里也是淡淡的。
“谢承勋,你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事情瞒着我。”
“你倒说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笑,利落而果断地向她走来,他未着衣物的身体以及完美健壮的身材曲线在视线中展露无缝。
小脸上瞬间爬满红潮,她揪紧怀里的被角,低着眼放低声音说,“真没有吗?不要骗我,我是个玩不起游戏的女人,一旦我认真就是死心塌地。如果你决定不要我,对我厌倦了,你先告诉我,不要骗我,我会选择放手,不会对你死缠烂打。”
她的声音是那么卑微,白皙如雪的脸颊看起来楚楚可怜,红润的嘴唇微张地嘟起,落下的眼睛上有两排卷密的睫毛,稍稍的轻颤。
谢承勋不自觉整颗心象被骤然泡软般,叹息着在床沿上坐下来,捏捏她的下颚,黑眸中流露出宠溺的神色,“又说傻话,怎么可能不要你?都到现在这份上,你还不相信我的心意么?说要患得患失,担心这担心那的人应该是我,你那么有异性缘,举凡看到你的男人哪个不是跟苍蝇似的粘着你?不过,你这样一说倒提醒了我,乖,你赶紧穿衣服,我们去登记。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才不会胡思乱想。”
他迅速站起来,才一回身,她立刻清醒一般惊慌地从身后抱住他,“对不起,勋,原谅我突然犯糊涂,不应该质疑你对我的感情!”
“我知道,我喜欢你的紧张!这说明我在你心目中地位非同一般。”他随即又冷下声来,“不过以后不许说这么卑微的话,我不是封建社会的君王,朝三暮四,你也不是后宫的女人,我对你永远会一心一意,此生不渝!”
如此动情的情话她听了已经开始哽咽,忙点头,“我知道,以后再也不说,再也不这么想。”
===
第四百十七章 登记
他侧头转过来,弯下腰把她抱起来。
这才惊觉他还是裸/着的,一时间她的眼睛和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摆,忙说,“干什么?”
他促狭地眨眨眼,“你这么粘我,不如一起换衣服。”
她咬唇含笑,知道他指的是刚刚她主动抱他的事,却故意说,“我才不粘你,一会儿我下去找我妈还有暮延玩去。”
竣“那可不行,说好去登记。”他抱她进衣帽间,反手把推门拉上。
“喂,你别动……别摸这里……”
“我帮你扣。”他正伸手帮她扣内/衣后的扣子。
俳“不要,我自己能行。”
“那也成,你帮我穿衣服。”
“才不要。”她绯红的小脸飞快地瞥了他什么也没穿的身体,岂不是要从内/衣开始帮他穿?
“那我可去找别人穿了,对了,杜晓晓……”
“我……帮你穿就帮你穿。”她才不想便宜外面的女人。
“不是不帮我穿么?杜晓晓是我姐姐,你也吃醋?”
“哼,我那是怕麻烦人家,大老远过来就为了给弟弟穿衣服,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两个人在衣帽间斗嘴,你侬我侬,甜蜜又重新回到言馨的心里,那颗之前的不安和疑惑也渐渐消失,她想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总是疑神疑鬼的可不好,不仅招人烦,自己也觉得没趣。
爱他就要给他充分信任!
两个人穿戴整齐下楼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的事,言馨想起上次他揍杜钧的场景,于是便说,“对了,一会儿我们去看看杜钧吧。”
他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说,“杜钧还没好利索,再说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最近没有收到夏宗源的电话么?”
马上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查勤,摇摇小脑袋,“没有。”
谢承勋眼神冷静而犀利,紧了紧牵她的手,“言言,说实话。”
“我……”她渐渐垂下脑袋,“我其实接到过他的电话,他只说他病了,我一想就知道他在骗我,所以没理。”
原以为他听了会生气,可迟迟等不到他的声音,抬头见他若有所思,也不敢问,在出门前挣了他的手去暮延房间看看。
言语露抱着暮延正玩着,看到女儿拎着皮包进来就说,“馨儿,要出门吗?”
“勋说要去登记。”言馨想起之前被妈妈撞到亲热的画面,脸一红,低下头去逗小家伙。
言语露却象是没发生过,只是问,“和你婆婆公公说了吗?”
“还没有。”
“这怎么行?”言语露声音不由拔高,“不管是登记还是办婚事,总得先和长辈们说一声,你上次不是说他们同意了吗?既然这样,先告诉他们一声,然后再去登记。你们这不声不响去算怎么回事?回头你公公婆婆说起来,倒觉得我没教好你,骂咱家没家教!”
妈妈又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言馨缩了缩头说,“妈……”
“别叫我,没教养的东西!你就败我,使劲败我,把我的面子全败光了,以后我还指望要在北京立足,安享晚年呢,你就成心败我!”
妈妈差点没破口大骂,言馨毫无招架之力,嚅嗫着双唇半天说不上话,最后才说,“妈,你别生气,你说得对,我马上……马上和勋去说,先……先和长辈们说……说一声。”
“还不快去!”
她一溜烟钻出来,一口气奔到外面,寻到那个身影,埋头扎进谢承勋怀里,引得他下意识搂住她,惊讶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