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出书版)(118)+番外
两个小崽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我没来得及阻拦,他们便开始猜我肚子里的东西是男是女了。我觉得无力,撑着破絮般的身子朝灶房走去,初一十五忙不迭地上前追赶。
“姐姐姐姐,师伯不让你靠近这儿!”
我偏要靠近。
从满室狼烟中寻得神医莫问,我将老头儿拖到了石桌前面,对面而坐,严肃地问。
“我当真是有了身孕?你确定没有误诊?”
老头儿医术遭到质疑,顿时就要炸毛,“误诊?师嫂你可真是会夸赞人!老子行医多年,竟连个喜脉都诊不准?!”
他那句“师嫂”令我想起那个眼神哀戚的男人,我心头一堵,闷闷地道,“我前几日险些就要死了,怎可能会有身孕?”
莫老头儿诧然加不解道,“身孕是我师兄耕耘的结果,和你死不死有甚关联?”
我愣了一愣。
十五发问,“什么是耕耘?”
莫老头儿哼哼着道,“冰丝虽可致命,却终归不过是令人死得难过罢了,倒也还不至于断子绝孙。但凡你和师兄勤劳一些,中了冰丝又有什么?只要保得小命,照样满堂子孙!”
十五二度发问,“耕耘?子孙?”
我尤不相信地狐疑看他,“我不信。冰丝险些害我挂掉,我孩子却能没事?你莫要诳人。”
老头儿顿时拍案而起,怒发冲冠,“我诳你作甚?!自古有寒冰冻死活人,你几时听过寒冰冻死阳精?”
十五三度发问,“什么是阳精???”
初一和莫老头儿终于忍无可忍。
“……闭嘴!!!”
我心神恍惚端坐在石凳上面,莫老头儿不知何时将初一和十五统统赶走,他倒了杯茶,递到我的面前。
“为甚不告诉我师兄?”
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郑重。
我白着脸,睫毛一颤,没有吱声。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看,揣摩着道,“孕前综合恐惧症……?”
我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恐惧,相反,我挺高兴,可……
我闭了闭眼,笑容寥落,“他大约是变了心。”
莫老头儿顿时一懵。
我笑得很苦,很涩,很无奈,低头望着石桌的边沿儿,我沉默良久,终是低低的,缓缓的,出了声。
我喃喃地道,“有个姑娘,很喜欢他,喜欢了整整九年那么久……她很好看,最好看了……我比不过。”
莫老头儿顿时皱了皱眉,“你认为师兄是重色轻情的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记得我,他没忘我,却不肯同我相认。
他不愿告诉我他这么做的原因。
抬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时至此刻,我依旧不能相信里面竟然孕育了一个生命。我想了想,虚弱地笑,“这孩子有几天了?”
莫老头儿也想了想,慎重地道,“粗粗算来,约莫有二十几日。”
我怔了一怔,这么看来……是山洞那次?
我点了点头儿,白着一张脸站起了身。
莫老头儿急急问道,“这孩子……你生是不生?”
我脚步微顿。
他在我身后殷殷地道,“你身子弱,需要调理,若是想生下这个孩子,怕是要好生调养一阵。”
我低着头,望着地面上斑斑驳驳的疏影,没有出声。
.
月照窗棂,一夜无眠。
他也整整一夜都没有回来。
第二日一早,我堪堪醒来,推开竹屋的门,看到了静静伫立在屋外的卿安。
【117】他不能碰
卿安的到来,令我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地转身关上了门,破窗就想要逃。孽訫钺晓
却被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冷冷地唤。
“君凰!”
晨风穿堂而过,我浑身一僵。
只是这两个字而已,我却瞬间就没了力气,按上窗棂的那双手,更是不由地颤了一颤饣。
竹屋逼仄,狭窄,他那么修长挺拔的一个人,就站在我的身后,也不靠近,也不离开,只是伫立原地望着我的背影,良久,冷冷地道。
“这就是说好的你会回来?”
我脸色一白嘛。
他终于举步,缓缓而来,阴鸷孤冷的气息渐渐逼近,压迫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只觉像是地狱来的修罗,要捉我去还债。
我步步后退,又骇又怕,直到脊背抵住了墙,再也无路可退。
而他已然逼近到了我的面前来。
狭长眼眸,邪肆面孔,他面无表情,浑身冷硬得好似全无温度一般。他抬臂将我箍在自己身子与墙壁之间,俯视着我,满眼痛恨,话几乎是被他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君凰,欺负我很是好玩?”
我禁不住呆了一呆。
我欺负他?我几时欺负过他?一直是他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好吗?
我要说话,却根本没有时间,他劈手将我揪了起来,打横抱起,二话不说便走向了门外。
“卿——”
我张嘴欲喊,他手腕一抬,哑穴已被他狠狠一点,我欲扭身,下一秒,身子已不得动弹。
出了竹屋,跨过小桥,初一和十五远远地迎了过来,见到我们这副阵仗,两个孩子呆了一呆。
他们尚未回神,卿安已然鬼魅般地逼近,玄色广袖一拂,二人已齐齐身子趔趄,狠狠摔入水中。登时通行无阻。
他连孩子都毫不留情!
我抬眼怒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他却是紧揽着我,脸色沉沉,似要杀人。
此情此景,真不知道谁的愤怒更多一点。
他恨恨剜我一眼,箭步继续朝谷外冲。手臂紧箍着我,用力之大,像是恨不得把我生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