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出书版)(125)+番外
这三把火委实烧得不怎么高。
第四日上,我决定好好听一次早朝。却没承想,竟听出了热闹。
负责邦国外交事宜的礼部尚书出列朝我奏道:连国新帝册妃,且一册就是两位,求我示下该赠送什么规格的贺礼为妙。
我没说话,也没动弹,只是当场就白了一整张脸。
殿下,立在百官首位的卿安低咳一声,语带不满地唤,“陛下?”
我愕然回过神来,掩去情绪,揉鼻一笑,“这般简单的事也要奏给寡人?他国册妃,一视同仁,管他册的是两位还是十位,照惯常规矩来办。”
礼部尚书道了声诺。
殿下,立于首位的卿家相爷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望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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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下朝,我拔腿便往自己的寝宫里钻。
温泉水滑,我不及褪掉衣衫便扎了进去,直直到喘不过气才冒出头来。
脸颊通红,双眼冒汗,只觉像是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喉管,就连呼吸都煞是艰难。
我在温泉池中呆了足足半天。
晚膳时,卿安冲进里面将我揪了出来,径直拖回了我的寝宫里面。
寝宫内,他一边拿了巾帕为我擦发,一边冷冷地笑,“这便是陛下的决心要忘?”
我顿时冷了一整张脸,劈手将帕子从他手中扯了出来,声若寒冰,“你要说甚?”
他并不隐瞒,“连皇要册立的两位妃子,一是兵部尚书李余的幺女李媛,二是万花阁中出了名的清倌儿寒烟。”
【121】爱而不得
连皇大婚当天,连军来犯我君国边境城池,卿安及一干使臣几人早已被他扣下,消息不通,举君国上下无人能知我们哪一点做得不对,惹到了这个素来相安无事的强邻。孽訫钺晓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神情严肃,一概稽首屏息,唯有户部侍郎辛寄慷慨陈词连国此举是多么的莫名其妙,以及违背仁义。
他唾沫星子横飞地恳求我一定要派兵前去镇压。
我拧了拧眉。
稍稍侧脸,传旨太监王越已十分知机地凑到我的耳边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辛大人的爱女前阵子刚刚嫁到遂城,如今连军压境,兵临遂城城下,他难免会激动了些……饫”
原来如此。
我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袍袖,抬眼淡淡说道,“事已至此,哪位爱卿愿率军前去?”
满朝寂然,竟是无一人肯自动请缨癌。
我哑然失笑,却也不动声色,淡淡睨了殿下那人一眼,曼声唤他,“辛寄?”
辛寄肥硕圆滚的身子颤了一颤,下一秒,“噗通”一声便给我跪了下去。他几乎是以头抢地地哭诉着道,“陛下圣明!陛下开恩!老臣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年轻轻妻妾,如何能上阵迎对连国那虎狼之师?”
唔,他有家小。
我转头扫视众人,甚宽容地询问道,“哪位是无父无母无妻女的?”
满朝静默。王越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
我笑,“只有咱们两个?”
王越朝我递了一个眼色,我装作恍然大悟,这才侧脸朝兵部尚书看去,“李尚书意下如何?”
李尚书没吱声,杜尚书跪下去了,“启禀陛下,李尚书今日早朝告病,并未出席……”
唔,他不在场。
“那杜尚书……”
“臣昨日刚接了个案子,事关紧要,怕是抽身不得……”
唔,他很繁忙。
“沈侍郎呢?”
“秉陛下,微臣自幼从文,哪里懂得什么军事武略?微臣上阵是小,只是……别贻误了军情才好……”
唔,他怕做错。
如此这般地询问了下来,满朝文武群臣竟是没一个能去的,我在心头暗自冷笑的同时,嘴里故作无奈地叹道,“左一个不能去的,右一个去不得的,这让朕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我御驾亲征罢?”
朝臣顿时变色,齐齐跪地,山呼不可。我从善如流地摇了摇手,“容后再议,容后再议,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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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朝来,王越紧随我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试探我道,“陛下就这么放着遂城不管了么?”
我微微翘起唇角,眼底是寒冰般的冷笑,嘴里却是极无奈地叹道,“如何去管?文武百官统统很忙,唉……想来遂城也不甚重要。”
王越掸子一挥,冷冷地道,“他们哪里是忙?分明是故意刁难陛下!”
我眨眨眼,“此话怎讲?”
他俯身喟叹,一瞬间将自己放到了低进尘埃里面的姿态,“有些话咱家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尽管讲!”
“他们……”王越欲言又止,半晌才说出含糊不清的一句,“他们凡事唯卿相马首是瞻,卿相不在,自然不服您的管束。”
这事儿我早八百年就知道,“所以?”
“所以您该培养自己的势力!”
我克制住嘴唇越来越想上翘的***,淡淡地道,“如何培养?”
“废黜旧臣,提拔新秀!”
这太监越说越是嵌合我的心意,我故意蹙起眉尖,喃喃自语,“说来容易做来难,这满朝文武都是卿安的心腹,我如何辟出自己的天地?”
王越顿时喜色上脸,脱口而出,“谁说尽是卿相心腹?咱家便不是!”
我看了看他,先是一脸的惊喜,再是一脸的悲戚,“只有你?”
摇头,叹气,“怕是不能成事……”
“势必能成!”他顿时就紧紧地攥起了自己的拳头,双目泛光地朝我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先帝朝时——唔,咱家是说上届女帝——卿家皇夫卿言在后宫之中多有树敌,咱家知道不少同卿家相悖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