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出书版)(2)+番外
想到左安的飞来横祸,我眼皮一跳,撩了衣摆就给他跪了,“陛下!”
却被他揪住了胳膊。
“呃——”身子要蹲不蹲,要起不起,就那么被他捞着,我整个人险些扑进他怀里,不由地有些尴尬,“陛,陛下,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嗤地一声就笑了,“授受不亲?”
凤目里满是戏谑,他上下打量着一身男子官服的我,一如既往的毒舌着,“朕实在看不出风卿家是个女的。”
尼玛!
精神受辱,我内心羞愤,面上却是极力保持着淡定,“陛下玩笑了,呵呵呵呵呵。”
他却不笑,修长冰凉的手指攫着我下巴,神色是一派轻描淡写,“玩笑?那要看风史今日又写了朕什么。”
我脸色一变,爪子立刻就抓起了《要录》,着急慌乱之间也顾不得许多,狠狠就按在了我的胸前,“史官记事,陛下不能看的!”
他似有若无地朝我胸前扫了一眼,然后就微微笑了,“哦……看来又全是坏话。”
这男人暴戾成癖,我真怕他打击报复,忙不迭就挣开他往后闪躲。刚刚扶墙站定,却见他并无动作,只是拿那双不妖而媚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瞅着我。
我心虚,抬手扶了扶官帽,打着太极说,“史官记事,秉的是‘不掩恶,不虚美’准则,微臣岂敢中伤陛下?”
不用我中伤,你自己全做了!
他盯着我,嘴角徐徐地勾了起来,颀长挺拔的身子朝我逼近了些,整个将我笼在了他的阴影之下,他邪邪笑了。
“那么,在风史心里,朕也是个昏君么?”
.
【003】萧相薨了
你是!你是的!
七岁殴打侍卫;
十岁王府纵火;
十二岁,亲弟弟被自己推进湖里,染了风寒,从此体弱;
十四岁,开始打压多方势力谋求上位;
十六岁登基,立马囚禁嫡亲母妃太后娘娘,朝事不理,只求玩乐,还稍有不爽就袭击奏议大臣……
你不是昏君还有谁是啊!!!
想起眼前这个漂亮男人的斑斑劣迹,我只觉得浑身都在发颤。对,我是史官,我应该铁骨铮铮,我应该对昏君绝不假以好的颜色。可是……他是昏君,他动辄翻脸,我丢了小命无事,至少要保全《要录》,直至把它交到编纂官的手里,以待修成史书,留给后人评说……
想到自己的使命,我勉强压下了愤怒激荡的情绪,手指依旧死死按住《要录》不放,我撇开了脸,不想看他。
“臣只负责记录陛下衣食起居,功过是非之论,不属臣的职责。”
“是么。”他倾过身来,单手攫住我的下巴,指腹微微摩挲了几下,凤目眼神转深,他喑哑笑了,“朕是昏君,他是名臣,朕可有说错?”
他说“他”。
我脸皮一热,后退一步,“恕臣愚钝,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我说萧祐。”他却罕见地步步紧逼,修长大手狠狠握着我的手腕,“他近几日因为父亲患病而未上早朝,你日日没有精神,不就是为了这个?”
他说“我”。
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这个称谓,我只觉得心神有些恍惚,他捏紧我,摆明了是在逼我回答,我动了动唇,正想辩解两句,忽听身后有太监气喘吁吁跑来,仓皇地说。
“陛下,陛下,萧相薨了!”
萧相薨了……
我猛地抬脸,面无血色。
.
赶往相府的马车上,皇帝低垂着眼,神色莫辨,难得地没有再追问我。
我却是恍惚得无以复加。
尚未正式自我介绍,这个节骨眼上,似乎该把诸人身份交代一下了。
我叫风雅,是个孤儿,七岁之前,我在青城派学艺,却是师门上下武艺最差的一个,一次被罚思过,我不慎跌落断崖,侥幸被路过的男子救了。
那个男子,就是萧祐。
萧祐是萧相的儿子,比我大了两岁,今年十七。他是全连国最好看的男子,没有之一。
我喜欢他。
他救了我,把我带到京都,并求萧相出面,让顾太师收养了我。
我成了太师府的小孙女,和他一起,陪同当时正做太子殿下的连夜读书。
那时候,我不是史官,他不是尚书,我才七岁,他也不过九岁,他日日温柔地朝我笑着。我若被连夜欺负哭了,他就替我擦泪,柔柔地叫我“小风雅”。
而今日,他父亲殁了。
该我为他擦眼泪了。
【004】情敌出现
进了相府,门厅和廊柱上都挂上了萧瑟凄凉的缟素,满目荒凉,我看着只觉心里难过,垂着脑袋,一步步地跟着皇帝向前走。
走在我身前的那位,忽然脚步微顿,斜斜瞥了我一眼,想是看我垂头丧气,那双凤眼微动,瞬间盈满了鄙夷。
他抬起手,朝我指了指一旁的角落,很是“善解人意”地提议。
“风爱卿要不要先哭一会儿?”
我怔了一怔。
我是想哭,我为萧祐难受。
可即便是哭,也不能在昏君面前。
袖子底下,我攥紧了手指,不想抬头,索性低了眼睫装成恭敬的样子。
“臣无事,多谢陛下美意。”
他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哼了一声,冷冷拂袖。
“是你自己推诿,别说朕不知怜惜。”
我跟着他往前迈步,嘴里顺口要谢,突然狠狠一愣——
怜惜?
哪个要他怜惜?
不等我开口发问,他已快步向前,秋风吹起龙袍,尊贵华美,他一抬脚,迈进正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