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趁着宴清殊愣神的那一刻，替他按下了接通键。

宴清殊正要发作，通讯器那头传来了声音。

“哟，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老头子我打电话了？可是惹了我家小饼干生气，哄不好来找爷爷搬救兵了？”

“爷爷……”宴清殊叫出这两个字后，就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曲老爷子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宴清殊，你说话，是不是小饼干他出什么事情了？你再不说话，老头子我马上就飞过来找你！”

塞西尔见状立刻重操旧业，当起了宴清殊的代言人。

“师父，阿殊他就是想问问您，您送给小夫人的那根吊坠可是奥兰岛的白水晶？”

“是啊！”

曲老爷子应下的一瞬间，宴清殊的眸子就再次亮了起来。

“真的是奥兰岛的白水晶吗？”宴清殊问道。

曲老爷子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明显低沉了下去。

“宴清殊，你老实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休想骗我。”

塞西尔给宴清殊使了个眼色，示意宴清殊别说，宴清殊却似是没看到，缓缓闭上了眼睛。

“爷爷，我没能保护好小奇，小奇他出事了……”

宴清殊将事情的原委告诉曲老爷子后，通讯器那头忽然就没了声音。

塞西尔心中隐隐奇怪，以曲老爷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一言不发，难道曲老爷子知道些什么？

正这么想着，就听通讯器里传来管家乔伊的声音。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快，快叫医生过来！”

塞西尔摸了摸下巴，原来是晕倒了，难怪……

“我，我没事，我，我还有话要说，宴清殊，你忘了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吗，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照顾小饼干的，这就是你的承诺吗！”

通讯器那头传来曲老爷子断断续续的声音。

宴清殊攥紧了拳头：“是，我没能遵守承诺，您要怎么责怪惩罚我，我都无怨无悔，我只想问您这个问题最后一次。”

“您送小奇的吊坠，真的是奥兰岛的白水晶吗？”

第141章 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当然是奥兰岛的白水晶，但是人工合成的，纯度只有75%！”

曲老爷子后面再说了什么，宴清殊一个字也没听清，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

75%纯度的奥兰岛白水晶是经不住高温的，一切的一切，此刻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曲奇死了。

“阿殊，阿殊你怎么了？”塞西尔想要上前，却被宴清殊一把推开了。

“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宴清殊声音沙哑。

塞西尔最担心的一幕到底还是发生了。

曲奇的出现让宴清殊不再单纯是一台帝国专属杀戮机器，让他有了人性，也让他有了致命的弱点。

可弱点被击碎，机器也会跟着停摆不前。

虽然难以想象强大如宴清殊也会有跨不过去的坎，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在打开情感这个开关时，越危险。

他担心宴清殊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事已至此，至少要让小夫人入土为安吧。”塞西尔试图唤回宴清殊的意志。

见宴清殊因为这句话停下了脚步，朝自己走来，塞西尔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出言开解。

“阿殊，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好好安葬小夫人，把这段时光当作一段美好的回忆，其他的一切都回到从前，好不好？”

塞西尔说完只觉得肩膀一沉。

只见宴清殊将自己的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垂着脑袋，声音低沉。

“你想说的话我都明白，曲奇来到我身边不过才几个月时间，与我二十几年的生命相比，不过一瞬罢了。”

塞西尔愣了一下：“是，是啊……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宴清殊缓抬起了他沉重的头颅，仅仅这一个动作，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眼眶通红得吓人，泪水在眼角打了个转后，滑下两道泪痕。

“可是塞西，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啊，痛得仿佛要碎裂开。”

塞西尔怔怔地看着宴清殊，他不知道失去心爱之人心有多痛，但是他看得出来，好友有多么的痛苦。

“塞西，直到失去了小奇，我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早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塞西尔皱眉，他如何看不出来好友早就情深根种了：“听我说阿殊，别再想这些了，这只会让你更痛苦。”

宴清殊忽然笑了，确切地说是又哭又笑。

“我也不想去想这些，可这些思绪就像是长了手脚，一个劲地往我脑子里钻，一遍遍提醒着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我是失去了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心脏，我的呼吸。”

“原来这小子早就成为我的一部分了……”

说着宴清殊将脸埋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塞西尔作为帝国第一智囊，竟也在这一刻手足无措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宴清殊缓缓站了起来，朝临时空间站门口而去。

塞西尔陡然清醒，想要追上去却被宴清殊抬手阻止了。

“别跟来……拜托了。”

塞西尔怔怔站在原地，直到宴清殊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他居然跟我说拜托……”塞西尔苦笑，“宴清殊，这该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替你收拾烂摊子吧？”

“发讣告，通知公爵府和侯爵府，元帅夫人曲奇意外身亡，死亡地点：莫拉星系卡麦尔空间站，死亡时间：帝国宇宙历法3908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