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错人,但押对储君(239)
皇宫在张竹允与众官员的力挺下,萧沂称帝,无人敢有旁言。
萧沂望着大火之后的灰烬,飘向太阳。
又是日出,金光照在巍峨的皇宫,富丽堂皇,耀人眼。
金光照在男人凌厉的脸上,他的眸染成琥珀色,恍若雄狮,目光寂静,望着他的领地。
木二走过来,毕恭毕敬拱手道:“陛下,叛党余孽已全部诛杀,林缘君也死了。”
萧沂点了点头,又问,“王妃在墨竹轩如何了。”
“回陛下,王妃去了林府。”
萧沂眸色微动,目光从曙光下的皇宫,移至木二身上,“她杀了林相?”
木二点头。
“荒唐,昨夜如此危险,她不与人商量就跑出皇宫,万一有残存的叛军余孽捉住她,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放心,王妃去的时候带了暗卫,皆是上等护卫,定能保王妃平安,估摸着现在应已回宫。”
萧沂转身,准备去墨竹轩看看,走了两步,他停下。
木二不明所以。
萧沂目光移至木二下颚的一条疤,很长一条,划到耳根。
“孤记得你这条疤,是在孤十二岁时,在野外遇到了野狼,你为了保护孤,摔下山坡,下巴被树枝划破,流了很多血。”
木二一笑,“陛下竟然还记得。”
萧沂道:“木二,你于我有恩。”
木二拱手,弯腰道:“保护陛下,是属下的职责。”
萧沂朗声一笑,“木二,你跟了我几年了。”
“回陛下,十年。”
十年,真久,萧沂笑着笑着,唇抿成一条线,他又望着天,“那你跟着父皇几年了。”
木二目光一愕,片刻后,他道:“十一年。”
萧沂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感叹道:“原来这么早,他就把棋下在我的身边。”
萧沂转头看向木二,他腰弓得很低。
萧沂问:“你为何不背叛我。”
木二道:“属下从一开始接到的任务就只有保护陛下,忠于陛下。”
萧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拍得沉重。
“好。”
随后转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父皇,你下的这盘棋,实在是好。
*
林惊雨回到墨竹轩,换了身衣裳,喝了杯茶,靠在案上不知不觉睡着。
想来她也算是一夜未睡,老天可不能辜负她。
不然她非掀了这天不可。
带着这样的想法入梦,梦里她梦到她的封后大典,她正端庄得体憋着心中抑不住的喜悦册封之时,有一只老鹰叼走了她的凤冠,她正嘟囔着晦气,下一刻萧沂痛斥她后宫干政,把她打入冷宫,变成庶民和冷宫里的那群疯掉的妃子对山歌。
吓得她连忙醒来,气不过骂了萧沂一句昏君,忘恩负义。
最后安慰自己,还好是梦。
抬头看见萧沂那双眼睛时,她又希望现在是梦。
“殿下……”
萧沂不知何时坐在她身旁,喝着她方才喝过的茶,听见她连名带姓骂自己是昏君时,转头意味不明地看向她。
今日在朝堂之上,都未有人骂他是昏君。
林惊雨是第一个骂他是昏君的人。
他不以为意道:“你又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了。”
“梦见你把我打入冷宫。”
林惊雨忽然意识到萧沂已称帝,今时不同往日,皆说伴君如伴虎,她回忆后宫那群女人的样子,于是低着头,声音柔了柔。
“不知陛下,从百忙之中抽身来臣妾这里所为何事。”
萧沂皱了皱眉,她的声音古怪,假得不能再假。
恍若刚认识她的时候。
萧沂不自然轻咳了一声,又耐着性子道:“你昨夜也太过急躁了些,如今皇城依旧危机四伏,你贸然出宫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林惊雨蹙眉,他在质问她。
她也不掐着嗓子,抵着脑袋撑在案上道:“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再说了,若我不杀了林相,你和那群老顽固能让我当皇后?”
“你可以再等等我的,林相那我自有办法,你日后做事,不要这么擅作主张,可以与我商量商量。”
“等等,等多久。”林惊雨转头,盯着萧沂的眼睛,“说到底,你就是还盯着林家的势力,说不定你还盘算着,借林相的由头,迟迟不册封我,就这样耗死我一辈子。”
她字字句句控诉他,萧沂被气笑,“林惊雨,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林惊雨道:“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不相信当皇帝的你。”
她始终都有一道防线,她可以与他一起在苦难里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但不能全心全意一个帝王。
萧沂望着她,紧紧注视。
“林惊雨,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你是否爱我。”
林惊雨不解道:“我向你说过很多遍啊。”
“我是问真的。”
他目光炯炯望着她,林惊雨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她觉得萧沂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她问郑小娘的样子。
而她像具死尸,张着嘴发不出声。
喜欢很简单,但爱很沉重。
她不敢轻易下定论,也从未想过她会爱上一个男人。
爱上一个男人,是多了一个软肋,是飞蛾扑火的存在。
一个从小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更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
她只知道在床上,爱咬萧沂的脖子,恨不得咬死他,把他抓得伤痕累累,以此感到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