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错人,但押对储君(74)
“我能不担心?方才他都将药下在我煮的面里了,若不是我及时回来,你家殿下都死了,若不是他及时赶来,我也得一命呜呼在这。”
“墨竹轩上下都布有暗卫,只是见三皇子妃身手矫健,徒手扎倒了刺客,简直女中豪杰。”
林惊雨勉强一笑,“谬赞了。”
“至于后来,见殿下已然出手,便没有行动,若是歹人对皇子妃动手,我们就会在暗处用飞镖出手。”说着,木二就拿出袖口的飞镖,这是每个暗卫的武器,可在短时间迅速杀死敌人,“至于毒,皇子妃更不必担心,早些年下药的太多,几乎顿顿都是毒,防不胜防,好在有赵大人在,越国擅毒,赵大人出身制毒世家,自那时起便让暗卫在日常起居上放防毒药,如此延续已有十几年。”
难怪方才萧沂听到有毒,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原来是根本中不了毒。
林惊雨自嘲一笑,“到底还是我白担心。”
木二听后一愣,“殿下没有告诉皇子妃吗?”
此事确实鲜少人知,但木二想皇子妃既已嫁进墨竹轩,殿下也应告诉了皇子妃,于是才这般口无遮拦。
怕林惊雨不快,他赶忙道:“许是殿下与皇子妃才成婚三日,未来得及告诉。”
“但愿如此吧。”
她轻声叹了口气,望着一地狼藉,“此处便有劳木侍卫了,我乏了,回去歇息。”
木二笑着摆手。“皇子妃不必客气,皆是属下该做的。”
林惊雨走在回主殿的路上,探枝匆匆跑来,担心询问,“小姐总算回来了,今儿个风寒没法陪小姐回门,在屋里躺一天才好起来,就听殿下讲小姐遇到了刺客,可吓死我了。”
探枝瞧见林惊雨身上的血迹,又慌忙道:“呀,怎么还有血,快让探枝看看,小姐可有伤着。”
林惊雨摇了摇头,“我无事,是刺客身上的血。”
林惊雨瞥了眼身上的血,说不怕是假的,她终究是个姑娘家,做不到萧沂和木二那般波澜不惊,那赤红的鲜血令她反胃,“去备些水来,我要沐浴。”
“回小姐,已经备好了。”
“备好了?”林惊雨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还是你这丫头伶俐贴心。”
“不是奴婢,是殿下。”探枝挠了挠头,“方才我急着去找小姐,是殿下说小姐被血吓得丢了魂,叫探枝先备些水。”
林惊雨眉又一蹙,不知该说什么好,方才脸色那般冷,但嘴还是一如既往。
但,竟还会贴心叫人给她备水。
*
林惊雨在偏阁洗漱完,已是深夜,她着睡袍,外面披着青色大氅轻轻推开寝屋的门。
屋里未点灯,昏暗一片,林惊雨只能借助着月光朝床榻摸索而去。
萧沂应已是睡了,林惊雨不想吵醒他,她还开不了口与他道歉,加之今夜一连惊心动魄,叫她困了,想早早入睡。
总而言之,不叫醒萧沂也省得面对,林惊雨想着等明儿天一亮再说。
床纱朦胧,窗半开,徐徐微风送来晃着床帘,林惊雨摸上榻,借着月光她能瞧见萧沂紧闭双眸的睡颜,浓眉剑竖,鼻梁高挺。
不得不承认,萧沂长得确实比她所见男子都要俊俏。
林惊雨无暇欣赏男人睡颜,她叹了口气,萧沂睡在了外头,已无空地容她睡,她只能跨过去。
于是她小心抬脚,想一点点跨过去,无奈被被子勾住脚,她猛然一踉跄朝下栽去,与底下的人近在咫尺,脸快贴上。
好在她用手撑着,林惊雨松了口气。
下一刻道锋利的冰冷抵在她的脖子,夜色之中萧沂缓缓睁开眼,冷冽的眸如幽林里的野生动物,不带一丝感情,令人恐惧,与方才杀人那般。
刀锋快要割破她细嫩的肌肤,林惊雨哆嗦道。
“殿下,是我。”
“哦。”
萧沂语气没什么温度,收回刀,林惊雨倒吸一口凉气。
“你来做什么。”
林惊雨一愣,想着萧沂应还是在生气,于是语气柔了柔,“妾身自然是回来睡觉呀,殿下也真是的,都不给妾身点一盏灯,叫妾身在这黑夜里都寻不到床和殿下。”
她轻飘飘后面三字,千娇百媚。
萧沂无动于衷,淡然道:“哦,我以为没了二皇子的眼线,你会跑去偏房睡。”
“殿下你这就不小心了。”林惊雨认真道:“这个眼线没了,保不齐还有下一个,身在这深宫还是谨慎为好,妾身也是为了殿下考虑,你我还是得形影不离。”
“形影不离?”萧沂嘴角冷笑,“林二姑娘今日不是讲,要回娘家,将我的一切罪行告与林大小姐听。”
林惊雨笑一僵,她眉头紧了紧,抬手在黑夜里小声抽泣起来,“是妾身错怪了殿下,还望殿下莫要计较。”
她哽咽道:“可是,殿下就没有错吗?事事隐瞒我,不告诉我,妾身知道当初在船舱殿下所计又如何,妾身会是不讲理之人吗,还有,墨竹轩上下布有防毒药殿下也不告诉我,叫妾身为殿下担惊受怕。”
她的背在细微颤抖,委屈至极,一切尽入萧沂的眼。
他漆黑的双眸望着林惊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伸手要拂上她的脸颊,林惊雨退了退,“妾身有帕子,殿下不必给我擦眼泪,怕脏了殿下的手。”
林惊雨说完,萧沂像是不容她退后,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强硬拽到他胸前,林惊雨的另一只手只能撑在萧沂的胸膛,哭声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