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要欺上(124)
燕译景打断他的话,“爱卿可知,先皇练兵,用了多长时间。更何况,那人手中没有虎符,便如此棘手,爱卿觉得,这两人可以相提并论吗?”
“陛下,如今开始练兵,总是不晚的,陛下总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翰林院学士腿跪麻了,说话有气无力,风轻轻一吹就能倒。
燕译景冷笑,这些事情,他会不知道吗。
莫说皇帝会培养自己的暗卫,皇子亦会。
“行了。”燕译景不耐烦想打发他们走,他们不想休息,他想,“你们先回去,别死在朕这里,让朕还要给你们收尸。”
群臣脸色难看,敢怒不敢言。
他们跪在此处一段时间,双腿发麻,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栽在地上。
翰林院学士深深看了燕译景几眼,自己果真是老了。他抬头看着满天繁星,眼角微微湿润,或许,自己应该去见先皇了。
等他们走后,姜公公提着宫灯过来,说:“陛下安排在三王爷那,是怕太师大人被藏在三王爷的府邸吗?”
燕译景点点头,又摇头。
商怀谏离开前一日说的话,是他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到底他和燕译书的预谋,还是他真的只是去散散心。
其中缘由,燕译景不得而知,他只希望,这人不是商怀谏杀的。
希望他能早些出现。
回去的路上,碰到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女,她看见皇帝时,神色慌张,手中还抱着个东西,偷偷摸摸的。
看见燕译景时,蹲在暗处行礼。
“你手上拿的什么?”
一旁的太监过去,宫女只能给他,是一个匣子,匣子里盛满各种香料,混杂在一起。
太监打开呈过去,燕译景并不认识这些东西,烛光昏暗,他也看不大清,不过香料的味道很浓。
“这是什么?”燕译景只看了两眼,没有碰。
“回陛下,这是用来安神的香料。”宫女脸不红心不跳,“娘娘近来睡不好觉,奴婢便拿了这些香料,想让娘娘好生休息休息。”
燕译景打量她,说来最近没见过贵妃宫里也不走动,讨论的人也少。
他让太监端着那匣子,“这样,朕也有段时日没去瞧她,今日去看看吧。”
宫女怔愣一会儿,贵妃现在还在昏睡中,如果燕译景去了,这件事败露,砍头都是轻的,最重便是株连九族。
她跟在燕译景身后,紧张地手心出汗,贵妃寝宫的人都被淑妃收买了,她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说漏嘴。
贵妃还躺在塌上,整个人昏迷不醒,殿内的人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偶尔有些偷懒的,看贵妃昏迷不醒,做事也不上心,御书房送来的吃食,他们全分了去,只是每天尝试喂点粥下去。
“陛下到。”
一阵尖锐的嗓音打破这份寂静。
那些还在分食物的人,慌乱擦干净自己的手,拿起自己的东西,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匆忙之间,有人撞到桌子,碗筷掉下来,碎了一地。
“什么声音?”燕译景站在门外,里面吵吵闹闹的,似乎有很多人。
院子外面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清冷地出奇。
宫女冷汗直流,想了个借口,“前些时候娘娘受惊了,非说自己总看见个白衣女子在外走动,都说男子的阳气能止住怨鬼的阴气,便让他们在屋里守着。”
燕译景瞥她一眼,有些不信。
推门开,那些人随手用衣袖擦干净自己在家的嘴角,一个个守在殿内东南西北方位,手上没有东西。
“参见皇上。”
为贵妃擦脸的宫女,端着铜盆出来,“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娘娘睡下了,奴婢这就叫她。”
“不用了。”燕译景环视四周,屋里的香气很浓,浓到有些刺鼻,待久了容易感到窒息。
桌上的东西已经仓促收拾干净,燕译景瞥了两眼,没有说话。
“总是燃香不是办法,去请御医过来瞧瞧。”
燕译景差人将门窗打开,安神香点多了,也就不安神了。
宫女没想到这一出,有些犹豫,“这,娘娘已经歇下了,明日奴婢去请御医过来瞧瞧。夜深,陛下早些休息才好。”
从在御花园碰到,燕译景便觉得不对劲。她们隐藏地很好,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但说什么闹鬼睡不着,若真是这般,早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
他不会宠幸后宫嫔妃,不代表他不会关注后宫的事。
“去请吧。朕愧对于她,不得知她身子无恙,朕寝食难安。”燕译景面不改色说这句话,坐在木凳上。
姜公公守在一侧,腹诽吐槽一句,寝食难安因为商怀谏,绝对不是贵妃。
他说的毫不心虚,可屋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燕译景是察觉到什么。
去请御医的人,是燕译景身边伺候的太监,他们头皮发麻,后背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
宫女不敢说什么,退到一侧,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御医来的时候,一路低声骂骂咧咧,这太冷天,还是深夜,将他叫来为贵妃看病。
他认命行了个礼,隔着一段距离为贵妃诊脉。
屋里的香气已经没那么浓郁,那盒药材,太监放在一边。
杂碎的香料中,最明显的是曼陀罗。
御医拿起来,放在手心瞧了瞧,问:“这应当是蒙汗药。”
燕译景幽幽瞥了眼那个宫女,宫女咬牙,硬着头皮说:“娘娘实在睡不下,奴婢只能燃些蒙汗药,让娘娘睡下。”
御医皱眉,他给贵妃诊脉,她应当是连着睡了好几日,几乎滴水未进,再睡下怕,不吃东西,怕是要这样睡死过去。